想到這裡,徐師轉身準備離去,不過離去前,徐師忍不住看向那名老者一眼。
對於白衍派遣保護她的扈從,徐師清楚他們的實力,然而那個老者,卻能讓他們二人嚇成那樣,顯然來曆絕不一般。
這樣一個老者,居然會在這個村子裡!
回去後,這件事情還是與將軍說說為好,眼下這個村子,實在太古怪了些!
兩個時辰後。
臨淄城內。
田府之中,一個男子來到涼亭內,走到田非煙麵前。
“小主,人已經帶離開!”
男子抬起手,向田非煙稟報道。
田非煙聽到男子的話,把目光從手中的竹簡移開,微微抬頭,看向男子。
“看著她離開齊國!”
田非煙輕聲吩咐道。
說起來,方才田非煙也被嚇一跳,但凡稍微晚一些查到是徐師,消再息晚一點,徐師此刻,恐怕就已經是個死人。
費棱是她的人,這件事情她父親都不知道,而對於費棱的實力,她可是清楚得很,否則也不會讓其去水村歸隱居住,教她醫術的那個扁鵲老師曾經說過費棱的事情,前因後果都說得無比詳細。
田非煙清楚,幸好及時,否則徐師恐怕真的已經是個死人。
至於那個村子的事情,田非煙可不想讓徐師知道,徐師雖然是白衍的侍女,但她與徐師接觸不多,她眼下可還不相信徐師。
那個村之內,住著的,可是他的家人。
“煙兒!”
田非煙思索之際,突然遠處一個急匆匆的男子走來,男子身穿齊國官服,其模樣十分焦急。
“下去吧!”
田非煙看著長兄田濉過來,對著扈從說道。
“諾!”
扈從點點頭。
而扈從方才離開,田濉便急匆匆的來到田非煙麵前,直接跪坐下來,雙手撐在木桌上。
“煙兒,如何?可有幫為兄問到徐子霄的消息?”
田濉雙眼滿是期盼的看著小妹田非煙,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
此前雖然父親田鼎親口答應過,若有機會,一定會想辦法救出徐子霄,但田濉心裡卻十分著急,害怕徐子霄被殺死。
這也是為何當初看到父親答應帶著小妹去秦國後,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覺得大丈夫不當過於在意小節,於是田濉偷偷在夜裡,去求小妹田非煙。
父親都說過,雁門的士族勢力都已經被白衍清楚,很難有機會。
“兄長放心吧!此行已經問清楚。”
田非煙看著眼前的仲兄,隨後看向跟在身後,慢慢悠悠,一臉無奈的長兄田琮,隨後看向仲兄田濉那期盼的眼神。
“白衍說,那徐子霄在送去鹹陽的路上,已經被人救走!”
田非煙說道,隨後便繼續看著手中的竹簡。
“真的?”
田濉聽到田非煙的話,臉色滿是狂喜,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田琮。
“太好了!”
中牟城的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但徐子霄被抓的事情,在田濉心裡,一直毅力,都是耿耿於懷,難以忘記。
眼下聽到小妹的話,田濉終於鬆口氣,彆提多高興。
“一定是徐氏!一定是,一定是”
田濉輕聲說道,在田濉眼裡,恐怕也隻有徐氏,才有這個可能。
“但此話也不一定是真!”
與田濉的狂喜不同,田濉聽到田非煙的話後,反而冷靜的說出一句,瞬間給田濉潑了一桶冷水。
“你可彆忘了,父親此前便在書信中說過,白衍很可能,已經知曉中牟城的事情,隻是沒說出來而已!”
田琮看向田濉。
父親在洛陰城的時候,命人送一封書信回臨淄,其中就有說過,若是沒有意外,田濉的事情,秦將白衍很可能已經知道,隻是沒說出來而已。
而白衍之所以與小妹煙兒說徐子霄已經被救走,很可能是變相的告知父親,讓田濉乃至田府,不要再摻和進這件事情裡。
“這!”
田濉聽到田琮的話,麵色變了變,領悟過來後,看了看兄長,隨後又看了看小妹。
雁門善無城內。
隨著日落進入深夜,在呂氏酒樓的一個雅間中,隨著一個個木桌上淩亂的酒壺,以及一盤盤好菜好肉,儘是一個個男子的笑談。
古箏之聲在昏暗的燈光下,讓人感到美妙愜意,一個個女子嬌媚的聲音,更勾人心弦。
景騏與昭毋尚放下酒爵,看著主席坐上,白衍那昏昏欲睡的模樣,二人也忍不住打嗝一下,心裡暗罵那白衍怎會如此能喝。
今晚叫來不少人,好不容易約白衍出來,本想灌醉那白衍,讓其說出一些‘心裡話’,不曾想喝到夜深,羋旌都已經趴在女子身上睡著,白衍都已經搖搖欲墜,卻還是沒有說出他們想聽到的話。
“白將軍!白將軍!”
突然間,看到白衍直勾勾的趴在木桌上,似乎已經睡過去,景騏與昭毋尚二人心裡簡直忍不住想罵娘。
不過此刻二人也好不到那裡去,不管是昭毋尚還是景騏,都感覺咽喉作怪,滿眼開始出現眩暈,看著羋旌與其他士族子弟,都已經醉倒,二人也不再堅持,趴在木桌旁。
昏暗的燭燈下。
岑晴帶著其他侍女端著美酒進來時,就見到一個個已經熟睡過去。
見狀,岑晴讓其他女子去通知那些守候在府邸外的仆人,自己則緩緩來到主座的白衍身旁,看著熟睡的白衍。
看著淩亂滿目的木桌,岑晴跪坐在白衍身旁,在昏暗的燭燈下,輕輕的取走那些酒壺、碗筷,似乎生怕那些酒水之類的,弄臟白衍。
瞧見其他侍女那羨慕的眼神,岑晴清楚在她們眼裡,是羨慕自己能與身旁的少年走得那麼近。
但她們有哪裡知道。
按照輩分,她其實是白衍的堂嫂。
而且是是一個曾經犯了錯,做過對不起白衍事情的堂嫂。
看著熟睡的白衍,想起前段時日發生的事情,以及這兩日的傳聞,岑晴看著有些怔怔失神,回想起村民的那些話,這一刻岑晴感覺那些村民如此可笑。
片刻後。
見到一個個仆從已經來到雅間,分彆各自帶走各自的家族,見到三個身穿布衣的男子過來,準備攙扶起白衍,岑晴確認身份後,便緩緩起身,乖巧的站在一旁。
同樣是在深夜。
在秦國鹹陽城內,王宮之中,直至深夜嬴政都依舊在處理事務。
今日下朝後,嬴政先是與眾多大臣商議楚國的事情,隨後又是商議何人出使魏國,魏王病逝,秦國自然也要派遣使臣前去吊唁,好不容易商議清楚,又單獨麵見李斯許久。
至此,一堆事務便積壓下來。
“王上,夜已深,還是早些休息吧!”
書房外,羋王妃端著一碗湯水進來,隨後來到嬴政旁邊跪坐,端著湯水要給嬴政喝。
“寡人難寢啊!”
嬴政聽到愛妃的話,搖了搖頭。
雖然隻有三十出頭,但此刻嬴政臉上,寫滿了疲憊。
整個秦國所有郡縣的重大事情,都需要嬴政處理,所有變故,嬴政都要親自與大臣商議,做出決定。
“王上,又是潁川的事情?”
羋王妃看著嬴政,聽著嬴政的話,哪裡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嬴政如此頭痛。
“王上!王上,雁門傳來急報!”
突然間,一個宮衛急匆匆的走近書房,跪在地上輯禮,手中拿著一卷竹簡。
嬴政與羋王妃聞言,看向那名宮衛。
“雁門?”
嬴政聽到宮衛的話,滿是疲憊的臉頰上,眉頭緊鎖,回想曾經楊端和稟報的事情,想起如今白衍應當尚未抵達雁門,一抹凝重,浮現在嬴政臉上。
顧不得其他,甚至不等讓宦官去拿竹簡,嬴政直接起身,繞過羋王妃,快步走到宮衛麵前,伸手拿過竹簡,急忙打開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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