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不難猜到,畢竟全天下,也唯有月氏想殺央金,央金也隻對新的月氏王有威脅,除去月氏,根本沒人會花費那麼大的心思殺央金。
但問題上,自從央金來到雁門善無城這裡,白衍便派人暗中保護,並且城門嚴防,沒有城內人的接應配合,根本不可能知道央金等人住在哪裡,更不可能成功對央金下殺手。
“嗯!”
白衍聽到趙秋的話,點點頭,隨後看著暴氏抱著湛盧,雙眼擔憂的看著自己。
“彆擔心!”
白衍輕聲說道。
說完之後,便跟著秦吏,帶著親信,朝著府邸外走去。
半個時辰後。
在善無城內的一個小巷,白衍的馬車緩緩停下。
“將軍,守在附近的將士全都被殺了!”
一名將士見到白衍走下馬車,上前對著白衍輯禮道。
其實不用這名將士開口,白衍走出馬車的時候,便看到小巷旁平整擺放著一具具屍體。
眼下。
白衍聽著將士的話,來到這些屍體麵前,目光看著一個個被大雪慢慢覆蓋的屍體,有的被砍在臉上,有的脖子帶著一個烏黑血紅的猙獰傷口,還有的,那一件件粗布衣上麵,有好幾個滿是鮮血的傷口。
“好好帶去安葬,去府庫那裡,抽取錢財,送去給他們的家人,並把他們家人的情況彙報送去府上,由我過目。”
白衍輕聲吩咐道。
“諾!”
白衍身旁的將士,以及其他將士聽到白衍的話,紛紛拱手打禮。
站在原地好一會,白衍不言不語,默默的看著這些屍體,許久後,方才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小苑,緩緩走去。
大雪落下。
白衍身後方才彙報的將士,得到白衍的囑咐,轉頭對著一名將士,讓其去拉一輛拖車過來,把這些將士帶去安葬。
“用我白衍的馬車!”
聲音傳來,為首的將士,以及其他將士,全都轉過頭,看著那走去小苑的背影,安靜之中,待背影消失在小苑木門,一個個將士方才回過神,站在小巷中,任憑雪花飄落在肩頭上。
所有將士全都抬起手,對著那個沒有任何人的小苑門口處,彎腰輯禮。
小苑內。
白衍方才進入小苑木門,就看到楊老、羋旌、甘泗帶著諸多秦吏在院子內,顯然此番凶殺案,已經驚動整個城邑的秦吏,故而方才會有如此多的秦吏在小苑中。
“郡尉!”
“郡尉!!”
一名名秦吏方才便聽到外麵的將士的聲音,眼下見到白衍,紛紛抬手輯禮,讓開道路。
“將軍!”
甘泗見到白衍,也連忙輯禮,給白衍讓路,而在甘泗前麵,地上便平整的擺放著數具月氏人的屍體,一個個屍體的模樣,顯然與小巷外的將士一樣,都是方才死去不到一日。
楊端和與羋旌見到白衍到來,也紛紛看向白衍,互相打禮。
不過與楊老不同此刻羋旌看到白衍,雙眼的目光,並沒有因為突然發生如此重大的凶殺而十分凝重,反而隱晦的閃過一抹看好戲的眼神,轉瞬即逝。
白衍與楊老,乃至其他人都沒有察覺到。
“楊老,情況如何?”
白衍看向楊老,輕聲詢問道。
見到白衍那淡淡的臉頰沒有絲毫表情,彆說楊老,就是甘泗,都清楚的感覺都愛,此刻白衍眼神中,滿是暴戾。
“已經初步查出,凶手應當是城內閻氏,今日乘坐馬車離開善無的人裡麵,有乘坐多人,並且數量馬車的,唯有閻氏,眼下小苑這裡沒有找到央金的屍體,應當是被抓走,閻氏之中恐怕是有人貪圖央金的美色,故而沒有下殺手,而是帶著央金逃離善無。”
楊老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歎口氣,看了看飄落的雪花。
“雖說已經遣人去追趕,但恐怕很難再尋到足跡!”
楊老皺起眉頭,鹹陽那邊方才送來密信沒多久,讓他們好好保住央金的性命,等待時機送去羌族。
結果眼下,就發生這樣的事情。
如今不提下雪能很好的掩蓋足跡,就是城外有沒有人接應,都很難說,畢竟閻氏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定是已經想好退路。
“郡守饒命啊!郡守饒命啊!吾等再也不敢了!郡守饒命啊!”
“郡守!求求郡守仁慈,放過吾等一名!吾等做牛做馬都定會報答郡守恩情!”
隨著楊老的話音落下,幾名秦吏被押送著,來到白衍麵前。
甘泗看著這幾人。
“這幾人都收過閻氏的好處!”
甘泗的話音方才落下,就看到那幾名秦吏臉色滿是蒼白的搖搖頭。
“郡尉!郡尉!吾等是收過閻氏的好處,但放走閻氏,並且與閻氏一同逃跑的,並不是吾等幾人,郡尉明察!”
“郡尉!真的不是吾等!此事吾等萬不敢參與,吾等也是被蒙蔽,今日方才被支走!故而才沒機會檢查閻氏的馬車!”
一名名被綁起來的秦吏,渾身顫抖的解釋道,語氣之中滿是帶著嗚咽的恐懼聲,看向白衍的眼神滿是祈求。
白衍眼前這些秦吏,隨後目光看向四周的小苑。
“郡守!郡守!閻氏之中,果然發現幾具屍體!”
小苑外,幾名秦吏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隨後來到楊端和麵前稟報道。
隨著這幾名秦吏的話音落下,四周所有秦吏紛紛對視一眼,滿是感歎的搖搖頭。
“果然是閻氏!”
“怪不得明明這些月氏人的利刃也有鮮血,卻看不到屍體!果然都是被帶走藏了起來。”
“是啊!方才我便有預感,凶手之中肯定有人受傷,甚至死掉,還與其他人說過!”
一個個秦吏低聲議論道,一副早就有預感的模樣,見到這一個人點頭相信後,又與另一邊的人說,似乎想讓更多人知道,一開始來到凶案現場時,自己便已經憑借經驗判斷出很多事情,比其他人猜到的更多,也注意到很多其他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細節。
嘈雜的議論聲中。
隨著事情似乎塵埃落定,小苑的寧靜被越來越多的嘈雜聲替換。
“白將軍,閻氏已經逃離善無,雖說有大雪掩蓋,但恐也走不了多遠,楊老已經命人書信通報其他郡之人,眼下還請白將軍下令,儘早嚴防閻氏往北逃往匈奴、亦或者代地。”
羋旌這時候看著四周,皺著眉頭,卻也沒說什麼,而是來到白衍身旁,對著白衍說道。
身為監禦史此時的羋旌看著白衍,發生如此重大的命案,並且鹹陽方才有過密令,楊老與白衍卻沒有完成鹹陽囑咐的事,他監禦史是有很大話語權的。
畢竟隻要他願意,完全可以由他把這件事上書鹹陽,到時候禦史大夫在鹹陽朝堂上說出這件事情,具體是什麼情況,可都是看著他的竹簡判斷的,要知道,楊老與白衍在處理央金這件事上,已經徹底上得上是失職。
但凡是個正常人,在這個節骨眼,都絕不敢違背他這個監禦史的話,特彆是白衍得罪過那麼多人,在秦國朝堂上可是有不少大臣,都在按照找尋機會,諫言白衍。
“的確,眼下當務之急,先封鎖北邊的道路,以及通往代地的隘口。”
楊老聽到羋旌的話,看向羋旌一眼,也緩緩點頭,望著白衍附和道。
小苑內。
正當楊老與羋旌以為白衍會點點頭,並且下令的時候,連同甘泗,以及其他在內的所有秦吏,也都如此認為的時候。
站在原地,一直看著這個院子的白衍,微微搖頭,開口說道。
“央金一定還在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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