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可以回家了!!!”
“將軍!!將軍!!!”
數不清的秦軍將士,一臉亢奮的大聲喊道,不顧四周的將領。
越來越多的秦軍將士,也紛紛一臉高興,不顧嚴寒與落雪,高舉手臂,對著白衍呼喊!
“將軍!!”
“將軍!!!”
整個秦軍大營,隨著白衍的話不斷傳下去,全軍將士,全都沸騰起來,無數呼喊之聲,響徹黑夜,在大營內一個個人篝火旁,寒冬落雪,似乎在這一刻,讓將士們不再感覺到刺骨,一個個激動的秦軍將士,臉上布滿笑容,與周圍黑壓壓,數不清的士卒,一起大喊著,看著遠處騎馬的白衍。
幾乎每一個秦軍將士雙眼之中,看著那白衍,是那麼的愛戴,彆說士為知己者死,若是女子,他們都恨不得以身相許。
不怪秦軍將士們如此,而是白衍的話,猶如一件大殺器一般,直指人心,直抵將士們內心深處,最薄弱,也是最牽掛的地方,這幾乎讓任何一個將士,都無法淡定。
誰都有牽掛,就算沒有妻兒的人,也有父母,這不由得讓每一個秦軍將士想到,再有五日,便能分那一箱箱錢財,離開這裡,不需要麵對楚國大軍,而再有三十日,將軍就會下令,讓他們帶著錢財歸家。
五日久嗎?對比此前日複一日,看不到儘頭的交戰,根本不值一提,三十日久嗎?離開遂陽城後,不需要麵對楚國大軍,彆說三十日,就是再有三十日,將士們都等得起。
三十日後,那可是帶著錢財歸鄉啊!!!
回去見到故鄉之人,見到父母,不需要在楚地交戰!遠離戰火。
希望,在所有將士心中燃燒,雖不見熊熊大火,但是在這落雪紛飛的黑夜下,卻讓所有將士,都不懼這寒風的徹骨,更不懼那落雪的嚴寒。
楚軍雖多,秦軍敢戰,亦能戰!!!
夜裡星空不見。
漆黑的夜色下,不僅僅是在城內府邸中的徐師,清楚的聽到漫天回蕩的呼喊,就連遂陽城外,漆黑的夜色下,看守遂陽城的楚國斥候,都隱約聽到什麼,等聽清楚後,一個個斥候在黑夜中互相對望,一臉驚駭。
歡呼聲!!!
在這夜色中,他們距離遂陽城隔離那麼廣的一片平野,都能聽到秦軍士卒的歡呼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楚國大軍的營地內,帥帳內,看著地圖的項燕,得知外邊的落雪越拉越大,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能再拖下去了!下雪,也要儘快攻下遂陽城!”
項燕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
“已經送信去景騏將軍那裡!如今新的雲梯、臨車,已經準備妥當,所有投石車也都已經送來!攻城不難,況且這兩日,看著遂陽城,秦軍輜重,也快要消耗殆儘!”
昌平君對著項燕說道,不過想到如今外麵落雪,昌平君卻忍不住皺起眉頭,也擔心落雪會推延此前商議的計劃。
“糧粟還有多少日才到?”
項燕轉過頭,看向項梁詢問道。
按照預期,應當已經抵達楚軍大營才是,為何遲遲不見大軍糧草?
“父親,孩兒已經命斥候回去詢問!”
項梁拱手稟報道。
………………………………
楚國壽春。
在公子奇的府邸內,一個巨大的炭爐不遠處,在鋪滿羊絨綢緞的坐榻上,公子奇一邊摟著懷裡嬌滴滴的顏美人,享受著美妾給自己喝的酒。
大雪天的,留在府邸內多舒服,多愜意啊!
“大人,府邸外,贏侃求見!”
一名侍女,低著頭,來到房間內,跪在地上給熊奇稟報道。
感受著顏美人婀娜的身姿,熊奇聽到侍女的話,一臉詫異的看向侍女。
“贏侃?”
熊奇皺起眉頭,隨後舒展開來,忍不住笑了笑。
“看來嬴政,當真是重視白衍,居然讓贏侃出使楚國!”
熊奇說完,便讓侍女把贏侃請進來。
片刻後。
在侍女的帶領下,一身楚國官服的贏侃,便來到房間內,熊奇見到贏侃,連忙取出放在顏美人身上的手,起身緩緩對著贏侃拱手打禮。
“贏侃大人,失敬失敬!!”
熊奇一臉笑意的對著贏侃打禮。
彆看贏侃是楚國公子,但熊奇從小到大,在楚幽王之前,都沒有做過楚國公子的念頭,更彆說類似秦國、齊國、魏國等諸侯國,那些公子從小到大的資源,在氣質方麵,短時間,更是難以跟上熊奇的地位。
這也是熊奇一方麵,自詡自己日後,乃是強楚之國君,一方麵,又好色,能答應白衍很多條件,從小沒有楚國公子的資源、交予,不怎麼在楚國朝堂見過世麵,眼光自然也很難跟上。
“贏侃,拜見公子!”
與熊奇相比,作為秦國宗室的贏侃,則要威儀有威儀,要氣度有氣度,在與熊奇輯禮之後,見到熊奇的請入座手勢,再次打禮後,便一臉從容的來到一旁的客座上,跪坐下來。
“眼下正值秦楚交戰之際,不知今日贏大人為何千裡迢迢,來到我楚國?”
熊奇自然知道贏侃的來意,但客套還是要客套一番,見到贏侃跪坐下來後,熊奇也一臉笑意的轉身,回到臥榻上,看了身旁的顏美人一眼後,回頭看向贏侃。
“此番贏侃前來,便是為公子解憂!”
贏侃笑著說道。
熊奇也忍不住笑起來。
“為本公子解憂,贏侃大人莫不是在說笑,本公子有何之憂?”
熊奇一臉荒謬的表情,輕笑著看向贏侃。
“如今秦國與楚國交戰,秦國不敵,昌平君又背叛秦國,致使秦國一敗塗地,然,秦國未曾不勝!那便是公子統領楚軍十萬,兵敗我秦國將軍白衍!敢問公子,可有此事?”
贏侃笑著抬起一邊手,示意熊奇回答這個問題。
熊奇臉色有些陰沉,十分不善的看向贏侃,深深吸口氣。
“贏侃大人莫非是來此,奚落本公子?”
熊奇問道,眼中的怒意,已經有些按耐不住,這也讓一旁的顏美人,露出滿是害怕的模樣,此前對於熊奇,顏美人也有過不從,但後麵的遭遇,讓顏美人,再也不敢惹怒熊奇。
“世人皆知之事,何須贏侃來此奚落公子!如今秦國戰敗,項燕大勝,斬我秦軍二十萬,將我秦國將軍白衍,圍困在楚東,此事,世人皆知嘛!”
贏侃無所謂的笑起來,一臉反諷的搖搖頭。
見到贏侃反諷,熊奇臉色這才好些,不過贏侃的話,再次碰到熊奇心中的那根刺。
“那贏侃大人,要如何為本公子解憂?”
熊奇再傻,也聽出贏侃的言外之意,如今世人皆知項燕大勝,楚人皆懂,是大將軍項燕,連敗李信,圍困白衍,他熊奇,隻是眾人口中的笑柄。
贏侃聽到熊奇的詢問,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散去。
“給公子送來功勞!隻要公子說服楚王,命令項燕撤兵,我王願意將安陵、陽夏,以及南陽郡的夏陽六城,隨縣的七城,全部送於楚國,並且隻要我秦國白衍將軍領兵撤離之後,曲阜一地,彭城一地,我秦國儘數奉還,如此,可否能解公子之憂?”
贏侃輕聲剛說到,一臉自信的看向熊奇,反問道。
而熊奇整個人聽著贏侃的話,早已經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嬴政開出的條件。
即使早有準備,但聽到楚國撤兵的這些條件後,熊奇還是被震驚到了,熊奇都萬般沒有想到,嬴政為了救白衍,居然舍得如此血本。
這些地方,無疑不是要城重地,如今全部都用來換楚國退兵。
熊奇此時呼吸都紊亂起來。
一想到若是項燕,再次把白衍圍殺在楚國以東,其功之顯赫,楚國莫有能及之人,而若是他能讓父王下來撤兵,那麼換取那麼多城邑的功勞,便全都要歸功於他。
想到這裡,熊奇再也無法淡定。
其實不淡定的又何止熊奇,贏侃何嘗不是如此,在秦國鹹陽王宮內,當贏侃與李斯、尉繚等一眾大臣,親眼看到嬴政開出的這個條件後,也傻眼在原地。
誰都不敢相信,嬴政為救白衍,以及麾下楚國大軍,居然舍得把如此多重城,送給楚國。
那時候彆說李斯、尉繚等人懵了,贏侃與馮去疾,也是久久不能回神。
也是那時起,所有人才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嬴政為救白衍,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甚至可以說是不惜代價。
“秦國倒是大方,然而想讓父王撤兵,難如青天啊!”
熊奇雖然心動,卻也清楚,想要讓父王下令撤兵,到底有多難。
“父王乃是項燕將軍,以及景騏將軍等人相助,方才登上王位,父王對項燕將軍等人,深信不疑,本公子若是開口勸王上撤兵,怕是父王……”
熊奇有些無奈,也有些不甘,更多的是麵露思索,不斷想著辦法。
若是換一個將軍立下如此大功,熊奇還能挑撥關係,但是麵對大將軍項燕,還有景騏,熊奇根本不敢亂來,這也是此前為何能答應白衍,想辦法幫白衍,卻不敢說,讓項燕撤兵。
不是不想項燕撤兵,而是熊奇,根本做不到!!!
就如同眼下,熊奇能做的,便是想儘一切辦法,把要送去楚軍的糧草,能拖就拖,能少就少,但是不送去,熊奇是不敢的。
“我王也知公子難處,故而我王也曾囑咐,隻要公子能說服其他士族撤兵,我王還會私下,將陶邑、睢陽,私下,贈與公子!”
贏侃看著熊奇一臉無奈的模樣,想了想,對著熊奇說道。
這下連熊奇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抬起頭,一臉震驚的看向贏侃,陶邑,睢陽!!!
嬴政這是鐵了心,要救白衍!
另一邊。
正當公子熊奇,與贏侃在府邸商議之際,壽春城內,突然在壽春糧倉燃起滾滾雄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個持劍男子,在內應的配合下,殺了守卒後,一把火,把所有城內儲備的糧草點燃。
無數濃厚的煙霧,飄在天空,所有街道上的楚國百姓,全都看得到。
待楚軍將領帶領城內守住抵達,麵對賊人拚死阻攔,好不容易把賊人全部殺死後,看著滿地男子的屍體,再看著一個個房屋不斷湧出濃濃的煙霧,所有人都慌了。
“快救火!!!”
“快!!”
在楚軍將領的怒喝下,無數楚卒驚慌失措的救火。
而不管是救火的楚卒,還是在楚國王宮中,方才得知消息的楚國官員,所有人都還不知道,壽春糧倉被燒,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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