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當初,鶯氏一家,把她賣給人販!岑晴雙眼之中,滿是憤怒,淚水逐漸溢滿眼眶。
“你們認識?”
碑姬看著眼前兮兒的模樣,想起鶯氏那驚慌的模樣,哪裡還不知道,這二人不僅僅認識,恐怕還有一些不為人所知之事。
然而還不等碑姬得到兮兒的回答,碑姬就看到鶯氏驚慌的麵容,突然想到什麼,跪在地上,爬過來給兮兒磕頭。
“兒媳,兒媳!晴兒,昔日是家母糊塗,原諒家母,求求伱了!嗚嗚嗚~如今子盧與汝家父,都已經不知所蹤,還望晴兒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幫家母!”
鶯氏一邊抓著岑晴的衣角,一邊聲淚俱下的給岑晴磕頭。
“晴兒,是家母的不是!晴兒……”
此刻鶯氏既是慌張,也是驚恐,但隨之而來的,也是希望,鶯氏雖然不知道岑晴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何又會在這裡,但一想到如今岑晴已經名叫兮兒,並且與郡尉白衍有關係,鶯氏立即想到,若是岑晴願意幫忙,求求郡尉白衍,那郡尉白衍看在碑姬以及岑晴的麵子上,也定會答應幫忙,幫她找子盧與子淮。
“嗚嗚嗚~!幫幫家母吧!晴兒,家母糊塗,是家母錯了!求求晴兒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忙求求白衍將軍,尋一尋子盧,尋尋汝家父!好歹當初也是一家人……”
鶯氏哭得滿臉淚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斷給岑晴磕頭。
此時鶯氏心中真的滿是悔恨!
當初良人與長子,要販賣岑晴的時候,怎麼不幫忙開口,為岑晴求求情,說兩句好話,若是當初說兩句好話,如今相見,或許岑晴看在以往的情麵,定會心軟幫忙。
此時,鶯氏磕頭間,也隻能寄希望於岑晴還記得,當初是一家人的情分,幫他求求那白衍將軍,幫她找一找人。
“兒媳,家母?”
一旁的碑姬,看著眼下這一幕,聽著鶯氏的話,俏臉之上儘是錯愕,美眸不解的看著兩人。
這兩人,居然是母媳關係!!!
不過看起來,似乎發生什麼事情,讓鶯氏關係已經破裂。
皺眉間,碑姬沉默下來,並沒有插手眼前的事情,畢竟她身為外人,這時候的她,對二人的事情一無所知,貿然開口,反而不好。
特彆是鶯氏的話,碑姬隱約察覺到,鶯氏一定做過什麼有負這女子之事。
雅間內。
“一家人……”
岑晴感受著,麵前鶯氏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淚水順著臉頰流落。
昔日被人販的羞辱、屈打,那些經曆,那些原因,岑晴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找人?好!
岑晴本以為能放下仇恨,放下那段記憶,但如今見到鶯氏,那骨子裡的恨意,卻再次湧入岑晴的心中。
眼下,看著昔日的家母鶯氏,岑晴也想見一見子盧,她有好多話,好多好多委屈,想要親口與子盧說出來。
子盧以前不是沒錢嗎?如今她有,連曾經沒有的金子,她如今都有,子盧在臨淄,不是喜歡結交好友,去酒樓飲酒嗎?這懂酒樓內,美人眾多,儘是權貴子弟、士族之人,她都會為子盧介紹!
想到這裡,岑晴滿是淚痕的臉頰,緩緩低頭看向眼前的婦人。
“家母!”
岑晴看著鶯氏。
既然鶯氏想要求白衍將軍幫忙找人,岑晴怎會不答應!
岑晴也想看看,鶯氏見到白衍時,會是何等表情。
要知道當初在臨淄,不管是與村民交談,還是在家中所有人麵前,鶯氏可都最喜歡當著眾人的麵,嘲笑那少年,常常在背後說那少年的不是,每當村中婦人交談時,詆毀那少年,鶯氏也是說得最起勁。
岑晴想看看,鶯氏見到那少年,會是如何!
“家母請起!家母放心,等白衍將軍回來,晴兒便帶家母,去見將軍!”
岑晴說道,隨後彎下腰,扶起跪在地上的鶯氏。
“真的?好好好!謝謝晴兒,晴兒,當初是家母不好,是家母的錯!日後找到子盧,家母定要讓子盧與晴兒,好生過日子!”
鶯氏滿是意外的看著岑晴,沒想到岑晴居然真的念在往日一家人的情分上,願意幫她,甚至願意帶她去見白衍將軍。
喜出望外的鶯氏,此刻心中滿是悸動,看著岑晴那柔弱的模樣,鶯氏終於鬆口氣,感慨岑晴果然與在臨淄之時一樣。
想到這裡,又想到日後少不了有事求岑晴,鶯氏想再恢複到以前在臨淄之時,與岑晴的那般關係,故而鬆口氣厚,再次以家母的身份,抬起手,一邊流淚,一邊心疼的給岑晴擦拭淚水。
“苦了你了,晴兒!”
鶯氏看著岑晴,滿是心憐的說道。
“嗯!”
岑晴如同在臨淄那般,聞言,輕輕靠在鶯氏的肩膀。
然而此時靠著鶯氏的肩膀,岑晴心裡卻比任何人都明白,貧窮之時,子盧一家都能把她賣給人販,日後富貴,又怎會好好待她。
這一家人的麵孔,她早已看透,曾經這一家人讓她所受的經曆,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雅間內。
碑姬看著鶯氏一臉笑容的模樣,隨後發現靠在鶯氏肩膀,岑晴那讓人感覺冰冷的眼神,見狀,碑姬不由得心神一稟。
遊走江湖多年,此刻看著這個名叫兮兒,實則叫晴兒的女子,望著她的眼神,碑姬忍不住為鶯氏擔心起來,但想到聽到的話,這個叫做晴兒的女子,要帶鶯氏去見白衍,碑姬想了想,沒有著急開口。
片刻後。
看著晴兒喚來一名女子,讓那女子帶著鶯氏去酒樓後的院子內洗漱,一路舟車勞頓,讓鶯氏先去休息。
碑姬看著鶯氏望向自己,笑容滿麵的模樣,聽著鶯氏語氣已經大有不同,碑姬點點頭,看著鶯氏離去的背影。
隨著雅間房門關上,聽著晴兒詢問自己的來曆,碑姬想了想,便沒有隱瞞與白衍認識的事情,並且告知,是白衍讓她來的雁門。
看著晴兒美眸明顯放下警惕,碑姬鬆口氣,聽著晴兒詢問鶯氏為何與她在一起,碑姬眉頭微皺,但考慮到白衍與她的關係,碑姬還是如實說出來,但對於父親的事情,一字不提。
“原來如此!”
岑晴聽完碑姬的話,總算明白鶯氏與碑姬在一起,又為何來到這裡。
“你要對她如何?”
碑姬想了想,想到鶯氏的遭遇,心中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同情,有些擔憂的詢問道。
在碑姬眼裡鶯氏也是一個可憐之人,良人與長子都不在家中,家中沒有多餘糧食的她,無依無靠,隻能去臨淄城內找口飯吃,可是又被趕出來,幸好碰到她。
“你很同情她?”
岑晴聽到碑姬的話,站在窗前,俏臉側頭看向碑姬。
碑姬不言,這默認的舉動,便是表態。
“你可知道,你同情的她,與白衍是何關係!”
岑晴笑了笑,看著碑姬說道。
想到碑姬來到雁門的目的,便是等白衍,然而眼下,卻在同情鶯氏,這個當初最喜歡貶低白衍,讓白衍從小到大,沒少受冷眼的婦人。
“什麼?她認識白衍?”
碑姬聽著岑晴的話,眉頭緊鎖,儘是詫異,明明鶯氏不認識白衍才對,若是鶯氏認識白衍,與白衍有關係,鶯氏又何必求她,尋求白衍開恩幫忙。
可岑晴卻說,鶯氏不僅僅與白衍認識,似乎還有關係!
想到這裡,碑姬滿是不解,眼中儘是疑惑的看向岑晴。
“等見到白衍,你便知道!”
岑晴此時,卻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涉及白衍的來曆,白衍所在的村子,等日後鶯氏與白衍相見,碑姬自然知道。
在碑姬的目光中,岑晴隻是把當初她被鶯氏一家人,賣給人販的事情,以及後麵的遭遇,全都說出來。
望著窗外,說完後,轉頭看向一旁,滿臉震驚的碑姬。
“白衍若是歸來,我便會讓人通知你!”
岑晴說道,隨後便轉過身,朝著雅間外走去,鶯氏的事情,沒有再提,也沒有說如何對待鶯氏。
碑姬看著岑晴離去的背影,美眸滿是複雜,更沒想到,一路上在她身邊的鶯氏,曾經居然如此不近人情。
白衍與鶯氏,又是什麼關係?
碑姬心中滿是疑惑,想起方才岑晴看著她的模樣,輕輕歎口氣。
……………………………………
善無城內,郡尉的府邸之中。
趙秋在書房內,看著魏老的書信,魏老果然與她想的一樣,隨著楚國覆滅,秦國一定會對齊國動手,而得到北疆兵權的白衍,不日定會回到雁門。
放下竹簡,趙秋看著木桌對麵,依舊在為白衍衣物縫圖案的暴氏,無奈的歎口氣,美眸滿是羨慕。
一年四季,不管白衍在不在雁門善無,暴氏每個季節,都會在府邸內,為白衍準備好衣物,夏日不熱,冬日不冷,即使白衍錯過一個又一個季節,但白衍的衣物,不僅僅沒有變少,反而隨著一個個季節過去,越來越多。
同是女子,看著暴氏,以往在邯鄲,從不把其他女子,放在眼裡,看著所有男人都如同玩物的趙秋,也感覺到落差。
趙秋清楚,比起自己容顏身姿的魅惑誘人,暴氏這樣的女子,才是細雨無聲,讓男子難以舍棄。
“他回來,衣物都快穿不完了!”
趙秋輕聲開口,隨即慵懶的趴在木桌上。
“以後可以帶在身邊!”
暴氏拿著針線,依舊低著頭,那令人心醉的俏臉上,露出絲許笑意,美眸認真的看著手中縫補的圖案。
“徐師呢?”
趙秋突然有些疑惑,怎麼今日沒有見到徐師。
一直跟在暴氏身旁的溪,聽到趙秋的話,想了想,告訴趙秋,似乎一早上,酒樓那裡的兮兒姑娘,便來找徐師,似乎兮兒姑娘,想請徐師配些藥。
溪話還沒有說完,書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在趙秋的同意下,房門打開後,一名仆從,急匆匆的來到書房內。
在溪與趙秋的目光下,把一卷竹簡,交付趙秋。
“他回來了!已經到晉陽!”
趙秋打開竹簡,看到其中的內容後,輕聲說道。
暴氏與溪聽到趙秋的話,紛紛抬頭看向趙秋,臉上滿是喜色,不過暴氏看著趙秋那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卻忍不住笑起來。
趙秋表情再是不在意,但當初得知白衍被楚軍,圍困在楚東一地之時,趙秋那緊張的神情,暴氏可是親眼見過。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