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城外。/P
午時的烈日,讓人膚感發燙,彆說城外數不儘的秦軍旗幟下,一個個汗流浹背的秦卒,就是臨淄城頭上的齊卒,也好不到那裡去。/P
若非此刻對方都為自己的國家而戰,稍不留神便是生死存亡,或許誰都不願意在這般氣候下對峙。/P
而在城外。/P
在秦齊大軍雙方注視之中,數十名齊國王宮護衛,以及十來名秦卒,彼此警惕的看向對方。/P
而在中間,在巨大的遮陽棚下,齊王建與白衍,二人跪坐在木桌前交談。/P
“兩百五十裡封地?”/P
齊王建聽到白衍的許諾,歎口氣,眉頭微皺之下,雙眼儘是不悅。/P
“寡人之齊國,疆域不下萬裡,人丁戶籍不下三百萬,寡人降秦,秦國僅給寡人不過二百五十裡?”/P
齊王建眼神有些慍怒的看向白衍,若非不想把事情鬨僵,齊王建恨不得立即起身離去。/P
二百五十裡!/P
齊王建就是再懼怕秦國,也萬不可能答應這個條件,用齊國數百萬人口,以及不下萬裡疆域,去換一個區區二百五十裡封地。/P
“確是二百五十裡!”/P
白衍自然也見到齊王神情中的不滿。/P
不過白衍卻絲毫不驚慌,如今被動的是齊王,並非是他白衍,今日見麵,白衍也不求能一朝便能說服齊王。/P
“白衍乃是齊人,齊王言語中的疆域過萬,在白衍眼裡,卻不覺得,齊以五都而治,五地又有駐地之軍,名義上五都皆受命齊王,而實際上卻大有不同,否則那田儋與田橫,又何來底氣,膽敢謀亂!”/P
白衍說道,隨後看向齊王建身後的臨淄城一眼。/P
“至於戶籍三百萬……”/P
說到這裡,白衍看向齊王。/P
“齊地戶籍三百萬,白衍信!可齊王,又能調動多少?”/P
白衍這句話毫不客氣的說出如今齊王的處境:“莫說齊地其他城邑,就是臨淄一城,恐如今齊王想要抓到田儋、田橫,都難如登天!”/P
白衍歎口氣,似乎連白衍都覺得有些荒謬,在齊國都城內,田氏宗親的田儋、田橫想要謀反,結果齊王發覺後,居然連人影都抓不到。/P
這不禁讓白衍清楚的感覺到,齊地在短時間內,容納韓、趙、魏、燕、楚各地士族後,一個巨大的隱患開始呈現。/P
那便是如今連齊王,都無法再如同曾經那般,徹底掌控臨淄。/P
或者說臨淄城內,表麵商貿繁榮,人口昌盛,但實際已經混亂無比,各地士族盤根錯節,昔日七雄舊族,已經徹底腐蝕齊國官員,小到巡禮,大到齊國官員。/P
望著一把年紀的齊王建,神情十分憤怒的模樣。/P
“齊王出城,與白衍交談不過半個時辰,然這半個時辰中,齊王卻始終心神不寧,眼中儘是憂慮,白衍敢問齊王,可是不放心臨淄城內?擔心有賊人會趁著齊王不在而趁機作亂?”/P
白衍輕聲反問道。/P
“寡人自會抓到田儋、田橫!”/P
齊王看著白衍,被說中內心的猶豫,可礙於顏麵,也是為保證自己的利益,齊王建自然不會承認。/P
隨後在在齊王建眼裡,卻看到白衍笑了笑,搖搖頭。/P
“白衍可敢與齊王打賭,齊王定然擒拿不到田儋、田橫!”/P
白衍說道,看著話音落下後,齊王建雙眼怒容的模樣,白衍抬手摸著桌子上的酒爵。/P
“昨日白衍已經收到消息,田儋、田橫,已經在暗地裡,聯絡臨淄城內的各地士族,準備密謀叛亂……”/P
白衍提醒齊王。/P
“什麼?”/P
齊王建本能的抬頭,滿是震驚的看向白衍,似乎想要知道白衍這句話是真是假。/P
“武烈君怎會有田儋消息?”/P
齊王建呼吸急促的問道。/P
白衍搖搖頭,沒有開口,示意消息的來由,眼下不能告知齊王。/P
其實田儋密謀的消息,白衍是騙齊王,但白衍就賭齊王不敢不信。/P
此前宮門前刺殺的事情,還有給齊王的竹簡,讓齊王成功識破田儋、田橫等人的謀劃,以及這兩日以來,遲遲沒有抓到田儋、田橫,這一件件事情,已經讓齊王建神情一直緊繃著,這時候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齊王格外敏感。/P
這種情況下,不管白衍說什麼,齊王建都不敢忽視。/P
齊王建從小養尊處優,更是繼位齊王那麼多年,如今年歲已高的齊王建,比任何人都要惜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