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影把臉埋在沈慕的肩膀,聞到他的身上有一種輕淡、冷冽如雪水的男香。
其實,剛才兩次近身接觸,她已經聞到了。
沈慕渾身僵冷,好似被施了定魂術,動彈不了。
懷裡的姑娘,身和手碰觸的,皆是不可思議的柔軟。
似有細軟的發絲在他的下頜拂動,在他的心尖飛舞,酥酥麻麻。
此時,惠風朝這邊看來,沈慕立即低頭。
薄唇無法避免地碰到她的青絲,像是兩情相悅的男女在做親昵快樂的事。
惠風的濃眉不悅地皺起來。
那對男女太過分了,竟然在佛門之地耳鬢廝磨,卿卿我我!
褻瀆神佛!
他看見兩個小沙彌,交代了兩句。
定要把那對不知廉恥的男女趕出白馬寺!
沈慕看見惠風走遠了,稍稍抬頭,想把懷裡的一團柔軟推開。
“他走了嗎?”葉姝影輕聲問道。
“走了。”
兩個小沙彌分明是來趕人的,他拉著她疾步離開。
她被他拽得一腦門的懵。
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
沈慕單刀直入地問:“三位受害的姑娘大腿內側的細小傷口,是不是吸血蟻咬的?會不會是吸血蟻吸乾了她們的血?”
方才他和她無縫貼合,可說是熾情相擁,她全然沒有姑娘家的嬌羞與窘迫,不僅臉不紅心不跳,還一片坦蕩蕩。
莫非……她經常做這種事,習慣成自然?
葉姝影搖頭,“吸血蟻的確會造成死者身上類似的細小傷口,但吸血蟻體型太小,吸一點人血就會撐爆。”
沈慕暗暗尋思,倘若有成千數百隻吸血蟻,可以吸乾死者全身的血,但費時費力,凶手不可能花費這麼多時間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不是吸血蟻,又是什麼?
她看著一臉虔誠的善男信女往來不絕,以女眷居多,心裡萌生了一個念頭。
這時,喬飛羽找看見他們,小跑著過來。
“你們躲在這兒,叫我好找。”他關心地打量她,“你沒事吧?”
“有咱們英明神武的慕大人保駕護航,我怎麼會有事?”葉姝影清俏地刷一波彩虹屁。
銀孔雀還是有點用的,起碼他們可以躲在大殿的橫梁上,多察看一會兒。
喬飛羽疑惑地看向沈慕,“你不是不插手閨秀連環凶殺案嗎?怎麼來了?”
大理寺活閻王可挑剔了,查案有三不:
其一:涉及女子,不查。
其二:人多之地,不查。
其三:命案不夠棘手,不查。
這閨秀連環凶殺案踩中了他的兩個雷區,他不僅插手了,還躬身到白馬寺這種女眷多如牛毛的地方!
喬飛羽總覺得,沈慕有點古怪。
“朝議時,陛下把你罵得狗血淋頭,吏部趙尚書每日都派人來詢問進展,你愁得夜不能寐,我怎麼忍心讓你獨自扛下所有?”
沈慕看見他又是眨眼又是轉眼珠的,眼珠轉得快滾到地上,卻冷漠地無視。
喬飛羽又氣又急,把他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在檀姑娘麵前,好歹給我留點麵子。”
“麵子是好東西,但你沒有。”沈慕拍拍他的肩膀,“你如今的麵子不都是我給你貼上的嗎?知足吧。”
“……不帶這樣的。”
喬飛羽化悲憤為力量:必須在妹妹麵前好好表現!
他提議:“如今已有三位姑娘遇害,今日便把白馬寺封了。”
其實,數日前他就傳令封鎖白馬寺,可是,這一舉措引起所有香客的強烈反對。香客裡有人煽風點火,以至於群情激憤,聲勢奪人。
來此求神拜佛的香客皆是心有所求,或是內心困頓需要紓解,白馬寺是香客的心靈支柱,若強行封鎖白馬寺,隻怕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喬飛羽隻是叮囑京兆府,加派差役在寺裡日夜巡視,加強防衛。
卻沒想到,那凶手膽大包天,再次犯案。
葉姝影看著那些渾然不覺危險逼近的妙齡女子,凝眸道:“眼下我們掌握的線索很少,可以說毫無頭緒,但凶手一定不會罷手。我想到一個辦法,放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