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影把畫像放在半空,“你把那凶手的相貌、身形等特征跟我說清楚,我便把明遠大師的畫像給你。”
惠風答應了,“他戴著人皮麵具,並非他的真實模樣。”
喬飛羽猜到她要作畫,飛快地搬來一把凳子。
她坐下,準備好小畫板和炭筆,“你說。”
惠風閉了眼,“他神出鬼沒,我隻見過他兩次……他不高,比我矮半個頭,穿黑色夜行衣……臉龐消瘦,額頭比喬大人略窄一點……”
沈慕不由自主地盯著她,胸腔忽然湧起陌生的波瀾。
終於給凶手畫像了!
雖然她畫出來的是戴著人皮麵具的凶手,但也算有進展了。
葉姝影專注地聽惠風敘述,沒有插話,也沒有落筆。
“他的眼睛不大,一隻丹鳳眼,一隻雙鳳眼……他的嘴不大不小,不厚不薄……”
惠風的聲音越來越沙啞,氣息也越來越弱。
好似耗儘了平生最後一絲精氣。
她終於落筆,快速地畫起來。
喬飛羽興奮地笑,妹妹一定能夠畫出凶手的畫像!
沈慕盯著她的手,她拿著炭筆作畫,快而流暢,好似不曾思索便已畫出來。
跟尋常人用狼毫作畫迥然有彆。
而且她畫頭像的習慣和技巧,跟他所知的也大不相同。
一盞茶的功夫,葉姝影便畫好了。
她把畫像給惠風看,“有幾分像?”
惠風看了一眼,“六七分像。”
喬飛羽嘚瑟地朝沈慕揚眉炫耀:我妹妹就是這麼牛掰!
沈慕隻露出下巴的一角,連眼神都懶得給他。
出息!
葉姝影把明遠大師的畫像給了惠風。
喬飛羽忽然道:“這不是顧舉人畫的那張……”
他看見她清冷的眼神,立馬打住。
惠風把畫像當寶貝,痛哭流涕地叫著“師父”。
沈慕、喬飛羽等人離去時,聽見惠風哀痛至極的哭聲。
“師父,來世我再報答你的恩情。”
一掌拍向自己的心脈,自絕而亡。
惠風倒在地上,手緊緊地抓著畫像。
葉姝影的眼裡一片漠然。
他自絕而亡,說是悔悟,但更多的是以此求得解脫。
出了大牢,喬飛羽難掩激動地問她:“你如何知道明遠大師和惠風是親父子?我們一直在一起,我完全沒想到……”
葉姝影解釋:“顧舉人畫了明遠大師的畫像,跟惠風有點像。若他們是完全不相乾的人,怎麼可能容貌相像?”
結合惠光說過的那些話,大膽推測一番。
喬飛羽得意洋洋地豎起大拇指,還特意伸到老慕麵前顯擺。
“你用一張畫像讓惠風認罪,三言兩語讓他供出那個殘害閨秀的凶手,是首功。老慕,我沒說錯吧?”
“何時畫出那殘害閨秀的凶手畫像,再來跟我顯擺。”沈慕拉拉風帽,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承認彆人優秀就這麼難嗎?”
喬飛羽甩給他一記挖苦的眼神。
他想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問葉姝影:“顧舉人畫了明遠大師的畫像,你為什麼又畫一張?你給惠風看的是你畫的這張?”
葉姝影冷幽幽地看他一眼,沒回答。
他想到老慕就在一旁,不再多問。
沈慕看向霍刀,眼神森冷。
霍刀立刻去查顧舉人。
雖然找到了德光殿的秘密,但最重要的密道或暗房還沒找到。
京兆府和大理寺不少差役都在找淩如畫,但沒找到有用的線索。
淩府的人天天來問進展,態度越來越差。
這不,淩大人和徐大人又起了爭執,喬飛羽過去處理。
葉姝影回到值房,先卸了妝容,爾後坐下,看著凶手的畫像。
靜靜地看了一盞茶的功夫。
她拿出畫板,畫了一張又一張。
可是,都不是很滿意。
她靠著椅背,雙目緩緩闔上。
何靜香,趙紫蘇,張懷柔,還有淩如畫,在腦海裡不斷地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