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雙腿粗糙暗沉,有數道明顯的抓痕,局部有鱗屑蛻皮,左腿有輕微的肌肉萎縮。
葉姝影的眸色清冷如秋涼下的湖水,“祖母從何時開始,有腿部不適、視物模糊的情況?”
高嬤嬤認真地回想,“大約是三個月前。”
“大夫開的藥方都拿來。”
“是。”
高嬤嬤見大小姐麵色冷肅,心驚膽戰地取來幾張藥方。
葉姝影拿了丫鬟手裡的紅薯粥,“這紅薯粥是誰讓祖母吃的?”
丫鬟驚慌地跪在地上,“奴婢不知……”
高嬤嬤解釋道:“大小姐,老夫人每次餓了,都要吃紅薯甜粥,越甜越好。奴婢吩咐灶房,每日都要備著紅薯甜粥。”
葉姝影取過幾張藥方,認真地回憶少少寫過的藥方。
沈慕湊過去看了一眼,便知道問題所在。
有幾味藥的確對症,但有幾味藥是大補的藥,不僅無用,而且跟那幾味對症藥相衝。
葉姝影問了幾個問題,高嬤嬤如實回答。
“大夫開的藥不許再吃,三餐吃食必須嚴格按照我寫的食單來做。”葉姝影的語聲冷厲如刀,好似要把對方開膛破腹,“高嬤嬤,若你膽敢擅作主張,就彆想找到霜兒了。”
“是是是,奴婢不敢。”高嬤嬤又懵又圈。
老夫人的藥和吃食有什麼問題嗎?
葉姝影一邊回憶,一邊寫食單。
半年前,附近鎮上的一戶富商把老頭兒送到他們那兒,哀求少少醫治老頭兒。
那老頭兒固執倔強,脾氣很臭,就跟老小孩似的,少少勸不動,不想醫治他。
但人家把老頭兒送上門了,她隻能勉為其難地管管。
少少給他煎藥,給他做三餐吃食,有時葉姝影也會幫忙。
因此,葉姝影記得相當清楚。
祖母的病症,跟那老頭兒差不多。
沈慕看她寫的食單,每日餐食非常清淡,的確對症。
寫完後,葉姝影給高嬤嬤強調了注意事項。
高嬤嬤領命,立刻去灶房吩咐。
“沒想到你精通醫理。”他含笑打趣,“你知道老夫人患了何症?”
“一種跟消渴症差不多的病症,我隻是略懂一二。”葉姝影淡然道,“對了,你知道洛陽哪個大夫擅長醫治消渴症嗎?”
少少不知何時才到洛陽找她,可是祖母的病情不能等,必須先換掉此前的藥。
沈慕道:“我與江太醫熟識,稍後我派人去請他過府一趟。”
他看看外邊,稍稍傾身,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一個大夫可能是庸醫,不可能幾個大夫都是庸醫。”
葉姝影早就有所懷疑。
祖母得不到對症醫治,飽受病痛的折磨,不到一年就會嘎了。
她突然轉頭,不成想他依然靠著她——
粉唇擦過薄唇。
一瞬間,火花呲啦呲啦地爆起。
沈慕好似被這柔軟的碰觸擊中,脊背僵直。
暗沉的目光落在她桃花般的嫩唇上。
葉姝影毫無所覺,詫異地拍他的胸膛。
“你靠我這麼近乾什麼?”
沈慕:“……”
唔,想多了。
……
一個時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