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榮安侯夫人”這五個字,這姑娘遽然睜大雙目。
她努力地撐起身子,死寂的麵目忽然多了幾分生氣。
然而,她虛弱得根本起不來。
葉姝影立即過去,想把她攙扶起來。
知書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不讓她碰觸那姑娘。
帶他們來此的婆子道:“姑娘,你躺著說便好。”
這姑娘用力地說話,卻隻能發出咿咿呀呀的渾濁聲。
葉姝影看她拚命地點頭,熱淚從眼角滾滾滑落,便知道找對人了。
“她病成這樣,為什麼不給她找大夫?”
葉姝影憤怒地質問徐娘。
徐娘好似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譏誚地冷哼,“她這病根本治不好,就算能治好,我為什麼要給一個年老色衰的廢人治病?”
葉姝影盯著她,冷眸迫出一縷殺氣。
徐娘察覺到被她瞪了,無端地駭懼起來,“姑娘你不懂,我們這破落地方,人命如草芥。你去彆的窯子看看,不少姑娘都沒地方死,病了殘了就被扔到外邊自生自滅。”
沈慕輕拍葉姝影的肩安撫她,感受到她爆怒的怒火。
徐娘說的是事實。
城南這一片,窮苦貧賤的人連任人踐踏的螻蟻都不如。
陡然,葉姝影拽住她的發髻,把她拖拽到一旁的鋪位。
徐娘發出淒厲的尖叫,“放開我!殺人啦……殺人啦……”
“你肆意踐踏這些‘廢人’,就該嘗嘗‘廢人’的滋味。”
葉姝影狠戾地把她的頭臉往下按,按在一個沒了氣息的姑娘身上。
這姑娘是半夜去的,周身蠅蟲飛繞,身上還有不少蟲子蠕動著。
徐娘恐懼到了極點,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如花似玉的臉埋在臟臭毒的屍體上。
葉姝影把她的頭顱拽起來,又發狠地按下去。
徐娘嗚嗚地慘叫,根本沒有反擊之力。
沈慕失笑地搖頭,小影半點都不能忍。
葉姝影出了氣,把徐娘當作一塊破布似的扔出去。
徐娘像一塊爛掉的米糕,撞上布滿汙斑的牆,半天沒動靜。
婆子找來一塊稍微乾淨的毯子,知書搭手,把青蘿裹住,爾後把她抬出去。
葉姝影想幫忙,但沈慕阻止了。
青蘿的身上沾染了不少病患的臟汙,若有瘟疫那類病源,那就是大事了。
徐娘醒了,被手下攙扶出去。
她看著手下奉上的二百五十兩,知道是那夥人的贖金,殺氣騰騰地下令:“讓他們瞧瞧徐娘我的厲害!”
知書把青蘿安置在馬車上,“大小姐,奴婢和婆子照看青蘿便好,您和沈大公子坐外邊。”
在沈慕的堅持下,葉姝影勉為其難地坐在車轅上。
這時,幾個黑瘦的漢子握著刀棍凶惡地衝過來。
她跳下去,颯踏如流星,眼梢飛落冷酷的殺氣。
他把她拉回來,“你的未婚夫我,終於派上用場了。”
“你確定你一人能應付得了?”她沒好意思說他的身手比自己還不如。
“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冷魅地揚眉,輕逸灑脫地迎過去。
那些漢子並不廢話,殺氣凜凜地一擁而上。
刀鋒淩厲,棍子虎虎生風,淩厲地往他身上招呼。
他身法笨拙,招式更是粗劣,在對方圍攻的夾縫裡驚險求生。
每次都是堪堪避過致命的殺招。
有那麼幾次,他險些喪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