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洛風看見刺殺自己的殺手死了,竟然有點恍惚。
鬱結三年的心病,多少個午夜裡大汗淋漓驚醒的噩夢,就這麼結束了?
不!
沒有結束!
無論是葉洛軒,還是林芸香,有朝一日他必定讓他們付出十倍代價!
葉姝影對於殺手的自絕,並不驚訝。
算是個忠仆。
沒了證人,但是她遲早會想到辦法指證主謀的!
“慕大人,夜深了,我可以帶妹妹回去嗎?”葉洛風客氣地問道。
“請便。”沈慕淡漠道。
“哥哥,我還有重要的事,今夜就不回去了。”葉姝影再三保證,“我會照顧好自己。”
他知道,她急於查明蓮湖沉屍案的真相,許是查到了關鍵的線索。
他示意沈慕,二人往外走。
葉洛風抱拳一禮,“慕大人,您是舍妹的上峰。勞煩您勸勸舍妹,注意休息,保重身體。”
沈慕自是答應,送他上馬車。
回來時,沈慕看見殮房有燈火,猜到小影在連夜畫像。
她坐在案前,專注地畫著,昏黃的燈影籠了她一身。
右手快速移動,纖長的眼睫一扇一扇,水靈的瞳眸宛若墨色琉璃,流光瀲灩。
他的唇角噙著絲絲縷縷的溫柔。
若時光永遠定格在這一刻,也是極好極美的。
沈慕沒有進去,在外邊站了很久很久。
子時過了,少少趴著睡了一覺,醒了過來看看。
她看見騷包卻寡言的銀孔雀站在外邊,不由得詫異。
他做出“噓”的動作,不要驚擾裡麵的小影。
“你怎麼不進去?”她不解地問。
“不打擾她。”沈慕壓低聲音,“這裡有我,你去廂房睡會兒。”
少少知道他的武功和內力修為,便回廂房。
喬弱雞的情況不太好,此前發了高熱,幸虧她處理及時,這會兒退熱了。
就怕今夜還會反複。
果然是弱雞中的弱雞。
沈慕吩咐差役送來一壺茶水,親自送進去,還倒了一杯放在一旁。
葉姝影好似沒看見,微低著頭,好似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隻剩下眼前的畫。
他靜靜地站在一旁,溫柔的目光宛若燈影,籠罩她全身。
……
葉姝影看著四張畫像,眼梢凝著一絲滿意。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嗬欠。
沈慕站在門外看著她,下巴的弧度格外的柔和。
她往外走,身軀卻晃了一下。
他來不及思索,箭步衝過去,及時地把她攬在懷裡。
葉姝影的瞳眸睜開一絲絲,看見一張模糊的臉龐。
下一瞬,倦怠地闔眼。
他懷裡的姑娘很軟很輕,好似隨時會化作一隻輕盈的蝴蝶飛向遠方。
沈慕把她抱起來,回到東廂房,把她放在床榻,給她蓋上薄衾。
她翻了個身,沉沉地睡去。
他把風帽提起來一點,沉靜如水地看著她。
她右手戴著的相思蛇戒,穩固地卡在她的指間。
他伸手,輕輕地撫觸蛇頭。
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試圖把蛇戒摘下來,但卡得很緊,竟然摘不下來。
難道相思蛇戒認定了她?不想念他這個前任主人嗎?
突然,葉姝影翻過身來,粉唇咂摸了兩下。
沈慕笑起來,忍不住用指背輕輕地撫蹭她的粉腮。
上了癮,不願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