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間熏蒸屋準備好了,沈慕悠然地進去,葉姝影進了陶大勇用過的那間。
不多時,少少神不知鬼不覺地竄過來。
她們在屋裡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毒素聚集在頭顱,但又沒針眼,究竟是如何中毒的呢?”
少少想得腦殼快炸了,“不如去外邊轉轉,清醒一下。”
二人在山莊裡逛了一圈,每個犄角旮旯都細細察看。
側門,一個跛腳的雜役把一車雜物運送出去。
葉姝影叫住他,“裡麵是什麼?”
年老的雜役見是兩位裝扮不俗的姑娘,便掀開兩隻木桶蓋子。
一隻木桶裡是廢棄的鵝卵石,另一隻裡麵裝的是雜物。
葉姝影拿起兩個鵝卵石,手指摩挲著,“你把這些鵝卵石運送出去,是要扔掉嗎?”
雜役點頭,“山莊的吳管事說,某些貴客要求高,鵝卵石需經常更換。”
“這些鵝卵石是這幾日要扔掉的?”
“應該是。”他戰戰兢兢地回話,“昨日我腿疼,告假一日,今日便趕緊把這些東西運送出去,不然吳管事要罵人。”
少少見她若有所思,知道她應該想到了什麼。
葉姝影給她使了個眼色。
少少秒懂。
等雜役把鵝卵石扔掉了,她撿回來。
“二位姑娘,你們不是在熏蒸屋嗎?怎麼來這裡了?”
吳管事快步走來,訓斥雜役,“你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趕緊把這些廢棄的東西運出去嗎?”
雜役畏懼地蓋上蓋子,“我這就運送出去。”
“我們府裡的花匠,前兩日不是說要去河邊尋一些鵝卵石,砌壘一個小水池嗎?”葉姝影故意試探,“吳管事,這些鵝卵石我們要了。”
“太傅府的一磚一石一花一木,那都是精挑細選、尊貴無比的,豈是我們這種低賤的人、卑賤的物能高攀的?”吳管事煞有介事道,“再者,這些鵝卵石都是客人用過的,不乾淨,哪有再進太傅府的道理?這要折煞我們的。”
“我家花匠說了,世間最臟的是人心,鵝卵石比人乾淨多了。”
“貴府花匠是高人啊。”
“這些鵝卵石並非值錢的東西,一兩夠了吧。”
葉姝影話音方落,少少便把一兩放到吳管事手裡。
他連忙把銀子塞回來,擺手道:“若東家知道我把廢棄的鵝卵石轉賣給太傅府,一定打斷我的腿。二位姑娘就彆為難我了。”
說罷,他瞪向雜役:還不趕緊運送出去?
“廢話這麼多,是不是想吃拳頭?”
少少挑起長眉,舉著拳頭嫵媚地吹了吹。
吳管事急得撓頭,但還是沒能阻止她們。
少少把一大桶鵝卵石搬到熏蒸屋,“多多,要不請公子看看這些鵝卵石吧?”
多多莞爾道:“我突然想起來,前些日子公子說想尋幾顆精巧細膩、光滑如蛋殼、剔透如玉的鵝卵石,放在魚缸裡。”
“我這就搬進去,給公子挑挑。”少少輕輕鬆鬆地搬起來。
“且慢。”吳管事攔在熏蒸屋門口,“姑娘,這些是廢棄的鵝卵石,萬一跟裡麵新的鵝卵石弄混了,總歸不好。”
“我家公子在裡麵熏蒸,無聊時正好挑挑,不會混淆的。”葉姝影道。
“還是不行。”他的臉龐皺成苦瓜,“沈大公子身份貴重,我等自是儘心儘力地伺候著,但敝莊也有敝莊的規矩,還請姑娘稍稍配合一下。”
“大膽!小小一個山莊,竟敢要我們太傅府配合?”少少嬌聲喝道。
葉姝影瞧著四下裡無人,突然猛擊吳管事的後頸。
登時,他暈倒在地。
少少把他拽到熏蒸屋裡,點了他的昏睡穴。
“你為什麼把他打暈?”
“他不是凶手,就是凶手的同夥。”葉姝影忽然壓低聲音,指指沈慕的熏蒸屋,“進去。”
少少美眸一亮,“你想成親前把他撲倒?”
葉姝影輕拍她的腦袋,“你腦子裡的汙汙需要一大缸水衝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