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影和沈慕對視一眼,問道:“你說說丁香的情況,如何認識她的。”
幸兒道:“丁香粗手笨腳,管事嬤嬤不喜歡她,讓她去灑掃下人的住處。有一日,奴婢發現攢著的一些碎銀子少了一半,丁香幫奴婢找到偷銀子的人,奴婢很感激她,便跟她成為朋友。”
“有一次,丁香身被一個護院欺負,我看不過去,幫了她。我跟她說,有法子把她調到二公子的院子灑掃,但是她性子怯懦,還覺得自己做不好事,被管事嬤嬤責罵,會連累我。奴婢勸不動她,便隨她了。”
“大概過了三個月,奴婢發現丁香不太對勁,白日魂不守舍,夜裡躲在房裡哭。奴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怎麼也不肯說。”
“奴婢很擔心丁香,一日夜裡,奴婢守在她的住處,看見她行屍走肉般地走到蓮湖……”
“你看見了什麼?”葉姝影克製地問。
“奴婢看見丁香蹲在湖畔哭了一會兒,接著她用力地捶自己的小腹,奴婢不知她為什麼這麼做,正想過去,卻看見一個男子鬼鬼祟祟地過去。”幸兒的麵上浮現幾分恐懼,“那男子悄無聲息地站在丁香身後,伸手一推,丁香落入湖裡,很快就溺斃了。奴婢害怕地捂嘴,不敢發出聲響……”
“你看見那男子的容貌了嗎?”沈慕劍眉一擰,直覺很不妙。
“奴婢……不敢說。”她慌亂畏懼地低頭。
葉姝影的眸色凝重了幾分,“沒人膽敢傷害你,你儘管說。”
幸兒欲言又止,“是……是大公子。”
葉姝影冷冷地凝眉,不動聲色地問:“你當真看清楚了?”
“那夜有月光,蓮湖那兒不是很黑,奴婢不會看錯,那男子的身形跟大公子葉一模一樣。”幸兒的眼神變得格外的堅定,“大公子看見丁香沉下去了,立馬離開。奴婢躲在黑暗處,看見大公子從前麵不遠處走過。”
“當年你親眼目睹此事,為什麼不去官府報案?”沈慕冷厲地問。
“那是大公子呀,奴婢怎敢指控大公子?”她覷一眼葉姝影,“奴婢人微言輕,官府不會相信奴婢的話。再說,大公子一定會說奴婢是胡說八道,誣陷他。”
他擔心地看著葉姝影,“蓮湖挖出幾具骸骨,你應該猜到丁香是其中一個死者。大理寺查辦此案,前幾日你為什麼不來報知此事?”
此時,葉姝影的小臉無波無瀾,平靜得出奇。
實則,她的內心早已狂風暴雨。
哥哥不可能戕害那些丫鬟!
幸兒害怕又慚愧,“奴婢膽小,為了保命,隻能愧對丁香。其實這些年,奴婢一直心懷愧疚,時常夢到丁香。今日,二公子對奴婢幾人說起那些骸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奴婢被二公子的仁義與正氣凜然感動了,再也不敢隱瞞……”
“你不擔心我為了保護哥哥,把你關起來,或是暗中加害你嗎?”葉姝影的目光變得犀利如刀。
“奴婢聽聞,大小姐在大理寺斷案追凶,為枉死的人沉冤昭雪。奴婢還親眼看見,您為了查明那些骸骨的身份,為了查清真相,廢寢忘食,日夜辛勞,怎麼可能是壞人呢?”幸兒苦笑,“就算大小姐加害奴婢,奴婢也認了。”
“你對葉大公子的指控,我們會查清楚。”沈慕冷沉道,“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不能再待在侯府。我安排你暫先住在大理寺,你願意嗎?”
“奴婢聽從大小姐和沈大公子的安排。”她溫順道。
趕巧了,少少和喬飛羽一起回來了。
沈慕簡略地說了事情,喬飛羽震驚不已,“不可能!”
他看見老慕示意的眼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動。
“我帶她去大理寺。”
“務必看好丁香。”葉姝影清寒地叮囑他。
丁香是重要的人證,萬萬不能出事。
幸兒忽然大聲道:“大小姐,喬大人,大公子害死了丁香,你們會把大公子抓到大理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