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誌堯、徐墨等人結案了,沈慕進宮麵奏。
葉姝影來到殮房,每具屍體都認真地看了看。
那兩具不明身份的屍體,已經把他們的畫像張貼出去。
她拿來畫板,麵對這些屍體,準備畫像。
少少不解地問:“多多,凶手都認罪了,你為什麼還要畫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葉姝影眉心微顰,“找到屍體,昭雲公主爽快地認罪,我總覺得太過順利。”
少少不苟同,“我們沒日沒夜地查了好幾日,也不算順利。”
葉姝影閉了眼,腦海裡浮現這些死者的身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
好像看見了他們遭受酷刑時的場景。
沾了鹽水的鞭子,燒紅的烙鐵,鋒利無比的匕首……
各種刑具狠辣地施加在他們身上……
他們痛苦地哀嚎,絕望地哭泣,在永無止境的苦海裡咬緊牙關,拚儘最後一絲力氣……
葉姝影悲傷地蹙眉,那個虛無縹緲的凶手,漸漸地清晰起來。
凶殘,陰戾,邪佞。
素手快速地畫起來。
少少悄然退出去,坐在門口嗑瓜子。
喬飛羽走過來,“小影呢?”
她做出“噓”的動作,低聲道:“多多在裡麵畫像,不要驚擾她。”
他往裡麵看一眼,索性也坐在門口,嗑瓜子。
少少想叫他去練功,但想想還是算了,不出聲打擾多多。
過了小半個時辰。
葉姝影終於放下炭筆,靜靜地凝視著畫像。
少少回頭看她畫好了,連忙進來。
喬飛羽跟
著進來,看著葉姝影手裡的畫像,皺眉琢磨。
“怎麼不像昭雲公主?”
“這張畫像雌雄莫辨,跟昭雲公主有三分像。”少少疑惑地問,“多多,你畫的是女子還是男子?”
“我也不知。”葉姝影忽然覺得自己不會畫了。
“要不,你再畫一張?”
喬飛羽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覺得,凶手明明是昭雲公主,為什麼還會畫錯?
少少忽然想起一人,“多多,這張畫像……”
葉姝影好似想到了什麼,疾步離去,來到大牢。
尚算乾淨的牢房裡,昭雲公主坐在木板床上,靠著牆發呆,麵上沒半分表情。
“公主殿下,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為什麼殘害那些死者?”
葉姝影著急得長眉快擰斷了。
昭雲公主的長睫動了動,空洞渙散的眼眸有了一絲光亮。
她麵無表情道:“本公主已經認罪,你還想知道什麼?”
葉姝影開了鐵鎖走進去,語重心長道:“若你想活命,告訴我實情。”
“實情麼?”昭雲公主忽然乖戾地笑起,“我真心待駙馬好,凡事以他為先,把他的家族捧成世家,他又是如何對我的?”
“他表麵跟我相敬如賓、待我溫柔,背地裡卻跟青梅竹馬糾纏不清,時不時地回孫家跟那賤人私會!整個孫家都替他隱瞞,把我當作蠢笨的大冤種!”
“你知道嗎?駙馬快咽氣了,還惦記著那賤人,求我放過她!”
她越說越氣,恣意癲狂地笑,像個
心裡扭曲變態的瘋婦,對世間的男人充滿了滔天的仇恨,“男人都是又賤又蠢的禽獸!既然男人負了我,我就要殺儘所有男人!”
葉姝影犀利地盯著她,忽然間變得冷靜,“孫駙馬負了你,可是那些死者跟你無冤無仇,從未傷害過你……”
“我不管!但凡是男人,我都厭惡至極!”
昭雲公主陰絲絲地狂笑,又哭又笑,身軀顫抖著,“他們看我一眼,就該死!統統都要死!”
葉姝影沉靜地看她半晌,輕緩道:“你再怎麼演,都不像。因為,過猶不及。”
昭雲公主看著她離去,抹去淚水,倦怠地躺下,閉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