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五片全放進去了?”沈慕問道。
“奴家勸六公子莫要貪多,一片足矣,可是他不聽勸,說五片一起用,藥效最佳。”淩氏很是自責,白瓷般的小臉布滿了悔色,“奴家沒用,沒勸住六公子。”
“之後發生了什麼事?”葉姝影看沈慕一眼,接著問。
淩氏嬌羞地低頭,雪腮泛起薄薄的粉紅。
五片香肌冰片放進琉璃盞,散發出濃烈的奇香。
他們好似喝醉了,隻覺得全身燥熱,不知疲倦……
她迷迷糊糊的,看不清,聽不清,不知過了多久。
葉姝影忽然聞到,她身上有一股幽淡的香。
似花香,又似木香,說不出來的香氣,很好聞,令人不知不覺地想要再聞。
也許是她的體香。
淩氏突然跪在地上,揪著沈慕的朱紅袍角,仰著小臉哀求。
“大人,奴家隻是卑微的小妾,自知不能獨占六公子。因此,奴家一直勸六公子莫要冷落六夫人,可是,六公子根本不聽奴家的勸。如今發生了這種事,六夫人和大夫人定是容不下奴家,不會輕饒奴家。”
“奴家擔不起妖媚惑主的罪名,求大人救救奴家,奴家隻求苟活人世,做牛做馬都願意。”她哀淒地飲泣,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生惻隱。
沈慕後退兩步,俊美的臉龐覆了一層清霜。
沒想到她不撒手,被他拖著在地上爬蹭了幾下。
淩氏許是感覺到手臂的疼痛,眉心緊蹙,輕咬著唇瓣。
他給葉姝影
挑眉使眼色:這種事你來處理比較好。
葉姝影冷笑:她求的是你,又不是求我。
沈慕抽出袍角,走到她後麵。
她無語得唇角抽搐。
“我府上缺一個刷夜壺的下人,你願意嗎?”葉姝影盯著這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好整以暇地問。
“……願意,隻怕奴家做不好。”淩氏淒艾地看向那位俊美矜貴的公子,淚珠兒盈盈欲墜,“公子不願幫奴家嗎?”
“我家大小事務都由娘子說了算,你問我沒用,要問她。”沈慕的大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葉姝影肩上。
葉姝影轉頭橫去一眼:誰是你娘子?!
他溫柔寵溺地笑:很快就是了!
她捏著淩氏嬌媚的鵝蛋臉,“不願意嗎?”
淩氏弱弱道:“若您有法子把奴家帶出寧國公府,奴家自是願意的。”
葉姝影似笑非笑,“安排一間客房,我和淩氏單獨談談。”
……
客房裝飾簡單,甚是雅致。
淩氏的眉眼間有幾分戒備,“聽聞您是大理寺女官,不知想跟奴家說什麼?”
“我又不會吃了你,坐吧,無須拘謹。”葉姝影取出畫板、炭筆。
“恭敬不如從命。”淩氏坐下,儀態恭謹,神色淡淡。
“你生得花容月貌,家鄉何處?”
“奴家自小被賣給牙婆,此前的事全然不記得,也不記得父母的樣貌。”
“是個可憐人。”
葉姝影清冷道,“我為你作一幅畫吧,你隻需坐著,喝茶、吃糕點都可,不必理會我。”
淩氏內心
詫異,但沒多問。
這位女官為何給她作畫?
她看見對方手裡拿的不是狼毫,而是一截古怪的黑物。
這玩意兒能作畫嗎?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時間,葉姝影畫好了。
“淩姨娘可以過來看看。”
“好。”
淩氏起身過來,目光落在畫像之際,麵色微變。
她軟語錚錚,“奴家出身微賤,為人小妾,但絕不會像勾欄瓦舍的煙花女子那般賣弄風情,媚笑勾人。”
有人推門進來。
她立即後退兩步,嚶嚶地抽泣。
沈慕未曾看她一眼,“小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