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香知道父親的脾氣和取舍。
若父親知道她進了大理寺,便不會再信任她。
對他沒利用價值的人,便是棄子。
“若你有足夠的罪證,判處我便是,何須說這麼多?”
“判你斬首是遲早的事,等明日東雙到了洛陽,便是你的死期。”
葉姝影的小臉綻放清冽的笑,“你死了,我留不得葉洛雪這個禍害在侯府。”
少少取出一隻藥瓶,“我這裡多的是毒藥,把葉洛雪弄暈了,把她扔到城南的流民窩,再容易不過。”
林芸香氣得牙癢癢,“你們喪儘天良!沈大人,喬大人,她們殘害我的雪兒,你們不管嗎?”
喬飛羽在半空揮揮手,“有一隻母蚊子嗡嗡嗡地叫,聒噪。”
沈慕也煞有介事地揮手,“我這兒有蒼蠅,你快把蒼蠅拍死。”
她的嘴角浮現一抹淒冷的笑。
無力感泛濫開來,她第一次嘗到這種絕望、幻滅的滋味。
葉姝影知道她不會輕易地認罪,眼下隻能等東雙了。
差役把林芸香押到大牢關押。
沈慕摩挲著葉姝影的手心,“莫心急,再等一日。”
“我擔心有變故。”她憂心地蹙眉,“林尚書一定會想辦法救林氏。”
“我傳令下去,加強防衛。今夜霍刀會在大牢守著。”
“嗯。”
沈慕見她麵有倦怠,“你先回府歇息。”
少少陪她回侯府,寬慰了一路。
是夜,月黑風高。
霍刀守在大牢入口,片刻不曾離開。
過了子時,幾個獄卒困得
睡過去,林建東憑空出現在大牢裡。
他來到林芸香的牢房前,麵無表情地凝視她。
長女已經香消玉隕,次女也保不住了。
閨女果然不中用!
林建東把手裡的碎石彈到林芸香身上,她痛醒了。
她看見父親,驚喜地奔過來,“父親,你來救女兒出去嗎?”
林建東披著黑色披風,戴著風帽,遮掩了容貌。
“你進了大理寺,就算為父冒險把你救出去,你也不再是榮安侯府的當家主母,隻能一輩子隱姓埋名。”
“父親,我不想死,我還要保護雪兒。”林芸香哀戚地懇求,“父親您救救我。”
“我可以保住雪兒的命,但你,他們不會放過你。”
“父親您有法子的是不是?您就不怕他們對我用刑,我扛不住,不小心說漏了嘴,把您的事……”
“因此,你必須死。”
林建東陡然扣住她的咽喉。
低啞的嗓音好似地府惡鬼降臨人間。
林芸香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目,忘了反抗。
“父親,您的大業比女兒、親人……重要嗎?”
他的拇指和食指的骨節猛地用力,捏碎了她的頸骨。
她軟綿綿地倒在地上,睜大的眼眸殘留著幾分驚愕。
林建東把她的雙目闔上,悲傷地歎息。
“芸兒,為父這條命早就不是自己的,更何況你們?”
外邊的霍刀,忽然覺得大牢裡過於安靜,便進去看看。
獄卒睡得跟死豬一樣。
他把他們叫醒,“值夜是讓你們睡覺的嗎?”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