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昆說的沒錯,基本上關隘都會配置這玩意,一般安裝位置就在城門上方,主要是用來對付敵軍的攻城器械,比如攻城槌,一旦進入城門洞裡,就是城頭火器弓箭的射擊死角,但如果在此之前,先用猛火油噴灑一下,就可以直接扔火把點燃,把攻城槌燒毀。
十幾步遠的噴射距離確實有些雞肋,但對付攻城槌是夠用了。現在,黃昆要帶人把這些猛火油櫃拆下來,然後運到陣地上去,這就是個灑水車,不,是灑油車,能將猛火油給噴到對方的坑道裡麵去。
“大帥,毒煙,我有辦法。”正當眾人討論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女聲,高衡和眾人扭頭一看,竟然是葛蕊芳。
高衡道“葛小姐,你怎麼上來了。”
葛蕊芳拱手道“大帥,戰場之上,沒有什麼小姐,我也是你的部下。”
“啊,這,葛醫官,你怎麼。”高衡道。
“大帥,前方戰事正酣,後送傷員太麻煩了,傷員也不能得到及時救治,我們醫護兵就這麼在昆侖關乾瞪眼看著肯定不行,醫師們都推舉我來請戰,請求大帥允許我們組織一部分到前線去。”葛蕊芳道。
“這。”高衡猶豫了一下,倒不是說不讓這些醫護兵上去,隻是前線太危險了,他們的作用是救人,放到前麵去,如果出現損失,連帶就是傷員得不到救治,一反一複,興華軍的損失可就大了。
“這容我再想想,你剛才說毒煙你有辦法,你說說,什麼辦法?”高衡岔開話題道。
“大帥,您忘了,我們是醫護兵,什麼藥品沒有,以前我跟爹在邊關作戰的時候,有個法子,用砒霜、雄黃、皂角、薑粉、艾肉、沙油等藥材,混合一些狼糞,用麻布包在一起,隻要點燃,這煙霧能讓人狂咳不止,瞬間喪失戰鬥力,即便是封住了口鼻,哪怕是眼睛碰到了,也受不了,就跟生石灰進入眼睛是一個效果。再說,封住口鼻不呼吸,人又能支撐多久,哪怕是用沾了水的濕毛巾都不行,如果煙霧從耳朵進入,也會讓人痛苦難當。”葛蕊芳道。
高衡一愣,我靠,誰說古人比現代人笨,這古人掌握的知識,現代人還真不一定能掌握,比如葛蕊芳說的這個毒煙,這可比什麼石灰粉、辣椒粉牛多了,這就是個攻擊七竅的武器,除非人把身上的孔洞都封住,否則根本無法抵禦。
葛蕊芳道“這些東西醫護營都有,不過是些藥材而已,配合起來就能殺人,至於狼糞,我想昆侖關城頭不可能連狼煙都放不出來吧。”
高衡躬身拱手道“多謝葛醫官賜教。”
張超仿佛是開竅了一般,在邊上補充道“大帥,這樣做不好放到對方的坑道中,我們可以製作一些草球,把東西給撒上去,然後把草球點燃,順著山坡滾下去,隻要落在對方坑道中燃燒,他們就完了。”
高衡豎起大拇指道“你小子,算你聰明。”
草球是個好東西,而且製作起來簡單,無非就是用乾草編成球體,而且這方法隻能高打低,不能低打高,屬於單方麵使用的武器。
高衡道“好,有了火攻和毒煙,我軍立刻組織人手,就從我們一線陣地的戰壕開挖,跟對方一樣挖坑道,雙方對挖,然後用煙霧彈遮蔽敵軍視野,讓我們的猛火油櫃接近對方坑道,噴灑猛火油,破了多鐸的坑道戰法。”
“葛醫官,你們醫護兵的心情本帥能理解,但現在不是時候,但你放心,我會讓你們上的,請你把本帥的意思帶回去,傳達給將士們。”高衡道。
葛蕊芳有些沮喪,雖然她也明白,高衡這是在保護醫護兵,但是作為士兵,卻不能上前線,這多少讓葛蕊芳感到失落,但興華軍軍令如山,高衡既然下了命令,她也隻能執行。
葛蕊芳拱手道“卑職,卑職知道了。”
高衡有心再說幾句寬慰的話,但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了,隻聽黃昆在一邊道“大帥,我這就帶人下去乾活。”
轟轟轟,戰場上的炮擊還在繼續,時間已經到了晌午,清軍的坑道作業非常順利,多鐸已經得到戰報,前線的坑道距離對方陣地隻有不到二百步了,這就意味著隻要他們再加把勁,在傍晚到來之前,他們就能到達指定位置。多鐸已經能想象到,自己的大軍衝上去碾壓興華軍的場麵,舍棄了火銃,但凡是近戰,滿洲八旗還從來沒有怕過誰,興華軍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席特庫、孔有德等人皆是目瞪口呆,自己打了這麼多天,損失慘重都打不下來的陣地,這眼看著東路軍一天就能拿下來了,難道這真的證明了兩軍有著實力的巨大差距?難道說中路軍真的不如東路軍能打?否則,自己這邊怎麼就想不出這樣的方法?
孔有德抬起千裡鏡望去,兩軍的火炮依然在不斷發威,耿仲明把烏真超哈的陣型拉得很開,這樣興華軍的炮彈殺傷力非常有限,本來就是盲射,炮彈的落點無法觀測,完全是憑借運氣才能取得擊殺。可烏真超哈的陣型這麼散,很多炮彈都打水漂了,僅有十幾門火炮還有幾十個炮手實在是不走運,被興華軍火炮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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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烏真超哈的炮火看起來凶猛,實際上對於山頂陣地來說也是撓癢癢,興華軍的工事構建得很堅固,士兵們隻要不露頭,炮火基本上打不著,彆看雙方打了半天,但烏真超哈也就給興華軍造成了二三十人的傷亡。
“旅座,大帥有令。”中午,興華軍的將士們正蹲在戰壕內啃著乾糧,高衡的傳令兵可就到了陣地上,阿木和吳榮同時接到了高衡的軍令,兩人展開信件一看,立刻明白了高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