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懷古的推斷為喇嘛是此地看守,是葬身於此的先生采用防備之手段,震懾外來之人。
十有八九,他是刻意這麼說的,用這種方式混淆其餘人的視聽。
真實情況,是那喇嘛從彆的路徑穿過了這片屍林!
丁芮樸應該不知道那麼多,否則她早就拿到想要的東西了!
全憑馮懷古的精密計算,敏銳觀察!
“他們可能離開了,此地太危險,並不願意繼續往下探查。”我沉聲開口,同時看向許罔和陶明易。
“不可能。”陶明易搖搖頭。
許罔接上話茬“應該是玄齒金相所言,他趁著我們觀察情況的時候,發現此地玄妙。”
我給過許罔胎靈丸,在他的眼中站了位,他的態度言語都要比之前強多了,對老龔稱呼略有變化。
“嗯,仔仔細細的找痕跡,他們既然能過去,我們也能過去,懷古兄,著相了,他想要獨吞。”陶明易露出不滿之色。
“嘖嘖,可不光是獨吞了那風水術,還得獨享了老娘子,多好的骨相啊,老而不衰,值得細細品味。”老龔看熱鬨不嫌事大,順嘴再說了一句。
他這架勢,是在迎合陶明易和許罔的看法,明麵上是反駁我,可實際上,我感覺到肩頭一陣陣微涼,就似是一根手指輕輕敲擊般,是老龔在對我發出提醒!
“我還是認為,他可能想離開,我要回去看看,這樣吧,陶先生,許先生,你們先找路徑,我去去就回,他若走了,並不是壞事,隻是我要確定。”
我故作認真。
“道士多倔強,你想去便去吧。”
許罔擺擺手,陶明易沒再說其他,兩人同時走到馮懷古先前站著的位置停下,細細打量著周圍,似在思考馮懷古是怎麼通過的。
我記得先前過來時的方位,按照特定的石條路返回,走出這片屍林的時候,天色還是亮的,老龔再度消失不見。
陽光有些古怪,上方其實並沒有什麼遮擋物,卻像是不能完全照射進來,帶著一層朦朧的阻礙。
深潭依舊古井無波,那些凶屍依舊立在兩側,一動不動。
此刻,洞深處忽然又有些人影晃動。
我警惕的看過去。
一些人慢慢露出身形,為首的赫然是吳金鑾!
他腰背挺直,和我隔潭對望。
他身後有七個先生,則在左右掃視,更仔細的看著小徑兩側的凶屍。
我並沒有大聲開口,雖說身後屍林是凶獄,大家深入其中聽不到聲音,但萬一有人出來呢?看到我和吳金鑾交談,麻煩就大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
吳金鑾抬起手臂,搖了搖,是和我打招呼。
我同樣舉起手來,隨後豎起手指放在唇間,是示意他安靜。
低頭,目光全落在深潭上,尤其是靠近我的岸邊。
其實,並非完完全全的古井無波,能夠瞧見一些微弱的漣漪,像是此前投入過什麼東西,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
深吸一口氣,我往前兩步,涉足入水。
古怪的是,這潭水居然並非冰涼,而是帶著一股淡淡的溫熱,溫度不高,和體溫相仿,給人一種放鬆的感覺。
下一秒,卻有冰冷的注視感湧來。
是站在小徑上的那些凶屍,隱隱有些蠢蠢欲動。
不過,它們並沒有入水,仿佛吳金鑾那行人也是威脅。
我整個人完全投入水中,深呼吸,憋足氣,毫不猶豫的往下遊動。
初始還好,往下深了,便覺得四麵八方都是壓力。
水底並非明麵上那般黑,反倒是隱隱約約有些光,似是從最底部傳來。
岸邊往下是垂直的,表麵的平滑,絕非人工可以開鑿,隻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往下遊了約莫十米,壓力已經很大了,視線中,卻瞧見一個洞!
洞微微往裡凹陷,似是用一股特殊材質封住,看上去很圓潤,伸手觸碰略有彈性。
那材質的中央有一條縫隙,雖然緊密結合在一起,但直覺卻告訴我,能夠頂破。
洞呈現半圓形,宛若一個墓碑,稍上方一些位置有一塊石匾,刻著【神道】。
心跳的速度咚咚加快。
果然!
喇嘛肯定下了水。
他發現了這個洞!
從這裡他穿過屍林,到了林子最中心的深潭出來,恰巧就被常歆放出去的仙家瞧見。
他或許是想守株待兔等我,果斷對仙家出手,結果還是放了半條回去。
沒有猶疑,我拔出來高天杵,朝著洞縫隙一探,稍有一些阻礙感,卻很快穿了過去,裡邊兒果然是空的,厚度大約有大半個高天杵的長度。
沒有直接鑽過去,因為此地的布局,總是斷人後路,我怕這裡進去了就不能原路折返了。
因此我開始往上遊。
等到了水麵上時,瞧見吳金鑾等人全都在張望我這邊兒。
我先看了一眼屍林方向,這才抬起手臂,招呼吳金鑾等人,是示意他們下水。
吳金鑾他們倒是果斷,全部下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