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龔真落卦了?
就算是真落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責怪他的地方,這一路走來,老龔對我的幫助太多,太大。
我們之間根本就不是什麼主仆關係,更亦師亦友。
平時隻是老龔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貧嘴,我才會阻攔一下而已。
這頃刻間,令旗,銅錢,缽盂,紛紛從那五個紅袍道士身上甩出。
甚至他們如同當時的茅義一樣,噴出一口鮮血!
血霧瘋狂的滋生,彌漫,五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五個紅袍道士麵前。
奸詐滿目,弓腰嬉笑的倀鬼。
舌頭垂落,唾液滴落的長舌鬼。
四肢短小,皮膚黑綠色的矮鬼。
獨腳白臉,鼻頭通紅的獨腳鬼。
披頭散發,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呼吸困難的縊鬼。
五人組合下的術法,比起當時的茅義,都不遑多讓。
隻不過,當時五小鬼被招出來,首要是對付地氣鬼,此後我下山,小鬼跟上,也沒有特彆要傷我的意思,還是因為我答應了的供奉沒有給。
此刻,直麵五小鬼,我才再度感受到久違的陰翳。
五鬼的存在就和司夜相仿,本體在陰冥之中,任何召它們出來的人,都隻是招出來分魂,五鬼實力則和施術者相仿。
當然,過陰命招出來的五鬼,即便是實力最頂尖的過陰命,也遠遠比不上這五個紅袍道士。
奸笑聲在林間回蕩,五鬼從五個方向瞬間撲向我!
我全神戒備,作勢要阻擋,霎時間它們卻同時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隻有濃濃的血霧,甚至讓那五個紅袍道士都視而不見了!
老龔不停的斯哈,斯哈著。
我猛地揮動高天杵,高天劍,麵前的血霧被破開。
視線中的一切變了模樣。
我並非在山路上了,這是一個極為高大的房間,共有五麵牆,呈現等邊。
每一麵牆上都佇立著一隻小鬼雕像,他們極為高大,麵目憎惡,更栩栩如生!
這就和某些佛寺道觀,神態憎惡的護法像會盯著人!那種場景感如出一轍,甚至要更凶三分!
“娘嘞,陰冥小鬼的凶獄,嚇死鬼哇!”老龔明顯更破防了,口中不停的碎碎念著彆吃我,彆吃我。
輕微的話語聲在耳邊響起,餘光能瞧見,在我右側多出一披頭散發,讓人呼吸困難的縊鬼,他口中低喃著什麼話,讓人聽不清,卻又想仔細去聽。
一個激靈,我正要動手。
可窒息感驟然湧來!脖子更一陣刺痛!
身下的懸空感特彆強烈,低頭一瞥,我竟然被吊在半空中,脖子上拴著一根極粗的麻繩,麵前飄著那奸詐滿目,弓腰嬉笑的倀鬼,他一副凶惡姿態,像是狗仗人勢。
那鼻頭通紅,獨腳白臉的獨腳鬼,以及四肢短小,皮膚黑綠的矮鬼,則分彆咬住我雙腿,他們則腳蹬在我身上,雙手抓住我的手腕,用力的拉拽,使得我雙手繃直,無法動用法器,隻能拚命掙紮扭動身體!
刺痛感愈來愈強,窒息感愈來愈重,身體卻越來越繃直!
縊鬼在耳旁的呢喃愈來愈多,逐漸能聽清楚了,他是在譴責我,譴責我到了四規山之後,就鬨得其雞犬不寧,此刻還弄得與句曲山道門對立,罪該萬死。
以及他譴責我,如果不是我放出來了瘟癀鬼,就隻死我一個人的話,便不會有那麼多人受害。
甚至他還在說一個個直接,間接死在我手中的人,總歸的邏輯就是,我應該死,不應該讓那麼多人被害。
五鬼之中,自縊鬼的存在之所以可怕,就是因為,它會教唆人自殺!
此刻不需要我自殺,他隻需要我失去反抗能力即可,那一番番話,我自己覺得很荒謬,很無稽之談,可偏偏手腳受縛,心神就更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