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走,稍稍彎腰,雙手都落在了棺蓋上。
若是打開棺材,還能發現什麼和餘秀相關的東西,或許感知的時候,還會有幫助!
甚至,我還可以像是幫助報應鬼那樣,幫餘秀一把?
可正當我準備發力的時候,手腕傳來一陣刺痛!
一聲悶哼,我頓時鬆開棺蓋,右手本能的捂住左手手腕。
刺痛所在,赫然是雞血藤手環的位置。
報應鬼,不讓我開棺?
下一秒,輕微的滋滋聲,像是什麼東西在撓動木頭。
我瞳孔瞬地緊縮,死死盯著那棺材。
可聲響,又消失不見了……
就好像,我先前幻聽了一樣。
晃了晃腦袋,我依舊死盯著棺材。
謹慎到這種程度了,幻聽是不可能幻聽的……
棺材裡,居然有東西?
報應鬼阻攔我,是因為那東西危險?
心咚咚狂跳,都到嗓子眼了。
我想錯了?這並不是餘秀的棺材?
又是一陣冰涼感傳來,似是在催促。
我沒有再在閣樓中久留了,隻是帶著餘秀的靈位,從瓦頂洞中鑽了出去,又蓋上了所有瓦片。
跳下屋頂後,我關好餘秀家房門,便匆匆離開,朝著我家的方向走去。
夜,愈發的深了。
等我回到院子裡時,都已經過了子時午夜。
先前還沒什麼感覺,此刻,一個人的院子,分外幽冷孤寂。
我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
空間變小了,幽閉了,我反倒是覺得心頭安寧許多……
一轉過身,我眼瞳一縮,打了個寒噤。
沒有預兆的,我身後多了個男人。
毫無血色的臉,瘦瘦長長,同樣瘦長的眼睛,顯得有種陰險感。
他臉頰皮膚乾燥起皮,雙腳踮起,腳後跟沒有著地。
呼吸稍平複。
“多謝。”我由衷說道。
報應鬼幫過我兩次。
監管道場,和魏有明硬碰硬一次。
先前,阻止我開棺一次。
雖說我無法如臂揮指的命令他,但這作用,已經不少了。
“它,醒不過來了,一顆頭,吃不下鄔仲寬。”報應鬼幽幽道。
我心跳落空半拍。
他是說老龔?
蹙眉,一時間我沒吭聲。
“你,不該進這個村,靳陽亂了,你能做的事情,其實很多。”
“這個村裡的鬼,太多,甚至有一些,比那隻瘋鬼,比我,比鄔仲寬,還要可怕十倍不止。”
“你是在找死。”
“你找死,不要帶上我,把我扔出村。”
報應鬼朝著我靠近,和我隻剩下一掌寬的距離,那張死氣沉沉的削瘦臉頰,幾乎快貼在我的臉上!
“你們,害死了我哥。”
“你,雖然幫了我,但你死了,我總歸還是高興的。”
他的語氣更幽冷,絲絲縷縷的鑽進我耳中。
豁然,我便想起來在殯儀館守門的老頭!
是,報應鬼看似年輕。
可那老頭,是從年輕的時候,一直守到了暮年。
人死了,一切都定格了,活人卻沒有。
“我,沒殺他。韓趨,也沒有殺他,是他想你脫離祁家村。”
我吐了口濁氣,並沒有被報應鬼嚇到。
或許吧,他的確對我沒有好感。
可我更覺得,這雞血藤手環的存在,讓他即便沒有什麼好感,至少也得護住我。
這就是他兩次都幫我的緣由!
“是嗎?如果當時那韓趨爭點氣……”報應鬼再次開口。
“如果你領略了你哥的一片苦心,你就不會殺了韓趨,你們早就離開了祁家村,受苦難的,也就隻是韓兄一人了。”我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下來!
憑什麼,這報應鬼認為該韓趨去死,換取他能出來?
那當時,他彆阻攔韓趨啊!
我不隻是冰冷,心頭又多了彆的想法。
即便是有雞血藤手環,這報應鬼……還是不可信,不可控……
不可信,不可控,那就是隱患。
他不得已能幫我,等他得已的時候,恐怕,結果會截然不同。
唰的一下,報應鬼消失不見了,手腕一陣冰涼,變沉了一些。
閉眼,緩和了半晌,我才平複下來心緒。
在屋內做了一些布置,將黑狗骨灰撒在內沿的牆角,又在門檻處放了兩個黑驢蹄子。
這樣一來,饒是有血怨厲鬼過來,都不會想進我這屋子。
本身,除非和鬼有血海深仇,成了鬼的執念,鬼才會死纏爛打。
排除這一點的話,鬼遇到令自己不舒服的東西,也會遠離。
提前回村想辦的兩件事兒,其一是找到餘秀的東西,我已經找到了,雖說現在起不了大用,但總算勉勉強強完成。
其二,就是殺了劉寡婦的老頭!
那才是個大隱患,我得養精蓄銳,把他除了才行!
回到床上躺下,困倦感湧了上來,我睡了過去。
這一覺,我不敢睡得太死,眼睛都是半睜開的。
次日醒來,天色大亮!
出了房間,陽光灑落在身上,熨燙的感覺極其舒服。
我又將院子拾掇歸置了一遍,弄得乾乾淨淨後,才去廚房煮了一碗麵條。
吃飽了東西,我便坐在堂屋內思索,應該怎麼對付那老頭。
報應鬼,肯定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