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殺周彥,不動範桀,是不想要初來椛家就過於高調,引來不必要的注視。
周家嚇破膽,範桀忌憚我入骨,就已經夠了,我還能將範桀當成探路石,從他身上知道更多常識和信息。
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導致我得離開椛家,甚至是暫離大湘,範桀既是一個隱患,又算是一個卒子。
隱患是,萬一鬼龕的人找上來,或者他從哪兒打聽到我更多消息,繼續對椛家下手。
卒子,就是他能在我接下來的行動中起到作用,利用加驅逐,才能一舉兩得,高枕無憂。
當範桀一副認命的表情垂下頭後,我才往外走去。
老龔一躍而起,回到夜壺上頭懸著。
當我們出了周家大門,上了車時,範桀坐在後排,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周彥等人跟到了大門口,他雖說神態恢複了些,但還是顯得煎熬,甚至於眼神有種說不出的複雜,隱隱握住了雙拳。
“阿嚏。”老龔打了個噴嚏,忽地鑽進了夜壺裡頭。
車上了路。
行駛大約半程,我才告訴範桀,讓他不用這麼垂頭喪氣的,我不是要對他怎麼樣,隻是我對很多東西不了解,並且我要去一個地方,或許他能幫忙。
範桀怔怔抬頭看我,我側過身,麵帶笑容和他點點頭。
此刻,範桀才總算鬆了口大氣。
等回到椛家時,也才後半夜,椛家燈火通明,門口站著不少人,甚至椛常在也在來回踱步,臉色難看的不行。
我覺得奇怪,椛家又出什麼事兒了不成?
我們下車後,椛常在瞧見了我,臉色好看多了。
不過他瞧見範桀後,眼中又生了幾分忌憚。
範桀倒是識趣兒,微垂著頭,站在我身後,姿態擺的很低,這讓椛常在鬆緩了些。
“顯神你回來就好了,我先去一趟醫院。”椛常在勉強讓情緒保持冷靜。
“醫院?”我更疑惑。
椛常在才一臉苦笑,道出緣由“先前,顯神你不是要讓椛穹開車麼?結果老龔說了幾句話,又換了椛瀧,老龔還說,椛穹的車要短命,他愣是不信邪,就偷偷開車跟著你們了,結果半道沒跟上不說,還出了事,也不知道他腦袋哪兒缺了根弦,撞人渣土車上了,差點兒把命丟了。”
“我本來早就該去醫院,他進手術室之前,又打電話和我交代了這些事情,說你還沒回來。”
我臉色微微一變。
不聲不響間,椛穹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還有……老龔隨口一言,竟然就成真了?
不,不對,應該不是隨口一言成真,那不成了咒椛穹嗎?老龔不會做那麼愚蠢的事情。
唯一的解釋,就是老龔看出來了椛穹要出的災劫!
腦中頓時浮現出一些記憶,那都是我小時候的事兒了。
老秦頭經常在家裡頭嘀咕,不是這家的老骨頭要散了,就是那家的媳婦栽了河溝。
起頭我以為他說閒話,之後,被他嘀咕過的人真就死了。
吃過人白席,老秦頭又掐準了時間帶我去挖墳剃頭,或者是化妝。
我一度認為,是老秦頭害了人,看他一言一行都瘮得慌。
他過了許久才和我解釋,那是命,他算出了那些人的命,就是他們要死到臨頭。
我又問過老秦頭,那為什麼他不提一兩句,幫幫忙,那些人不就不用死了麼?
老秦頭的解釋是天命難違,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