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再能熬的夜貓子這時候也該回窩睡覺了。
可喝多了的張一謀,卻說什麼都不肯回家。
張楚實在是沒了辦法,隻能將其帶到了他在市裡的一處房子。
這裡本是為張紫怡準備的,可她還是更喜歡住在大興那邊,自打買了以後,便很少過來。
泡了一杯熱茶醒醒酒。
好不容易從奧運會開幕式的重壓下解脫出來的張一謀,此刻聊興正濃,張楚很不幸成了陪聊的那個。
“我現在就想把腦子裡關於奧運會開幕式的一切都清理乾淨,一點兒記憶都不留,可能未來十年,二十年內,我都不準備看這場開幕式的演出。”
張一謀說著,點上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原本就溝溝壑壑的一張臉,此刻都要擠在一處去了。
“我本來還有很多想法的,真的,我還有特彆多的想法,可是,有的人不希望這場開幕式的演出裡存在不和諧的因素,我特彆想問那個瓜慫,甚是不和諧的因素?”
張一謀越說越急,連鄉音都冒了出來。
“一幫瓜皮,腦子裡想的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一點擔當都沒有,滿腦子都是天下大同,喜迎八方賓客,早就忘了老人家的教育,朋友來了才準備沒有,豺狼來了,還能給它一塊肉?獵槍伺候!”
張楚知道張一謀說的是什麼,此前就曾聽他說過,本來是想要把秦王破陣舞搬上奧運會開幕式的,結果他的意見,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讚同。
“一個個全都嚷嚷著,體育無關政治,可他們怎麼不想想,中國的體育這些年遭遇了西方人多少次的打壓,無論是哪方麵,西方人都不願意看到中國的強大。”
張一謀說著,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艸!
輕著點兒。
這可是紫檀木的大條案,還是明代的,放眼全國,估計也就這麼一張了。
“就該震懾,狠狠的震懾,讓那些西方人知道,咱們中國不好惹。”
張楚半晌都沒插進去一句話,喝多了的張一謀實在是太能白話了。
“你去睡吧,不用在這兒陪我們熬著!”
張楚對著坐在旁邊,一個勁兒打蔫的趙麗影說道。
趙麗影早就熬不住了,聞言連忙起身:“哥,有事您叫我啊!”
說完就走了。
書房裡隻剩下了張楚和張一謀兩人。
倒了杯茶,推到了張一謀麵前。
“喝口茶,醒醒酒!”
張一謀原本因為激動,漲紅的一張臉,漸漸變得舒緩,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你那是牛飲,真浪費了這好茶!”
張一謀一愣,接著便笑了。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玩意了?”
“閒著沒事,研究研究!”
“你可不能閒著,接下來,咱們可有要緊事,奧運會開幕式這塊心病算是了解了,接下來,我要完成另外一樁心願。”
冉閔傳!
“準備什麼時候開始籌備?”
張一謀靠在椅背上,又給自己點了支煙。
“我先歇歇,這兩年實在是太累了。”
不光是身體累,心更累,為了給京城奧運會開一個好頭,毫不誇張的說,張一謀已經耗儘了心血。
“我準備明年年初就開始籌備,最遲10月份開機,檔期給我留出來。”
還要一年多的時間?
“行,我等著,隨叫隨到。”
張楚又給張一謀倒了一杯茶。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對《冉閔傳》有這麼大的執念?”
張楚沒說話,他從來不考慮這些事,作為演員,他要做的就是演好每一部戲,每一個角色。
導演的想法,不是演員應該關心的。
“張楚,你發沒發現,現在社會上的年輕人,和我,和你年輕的時候不一樣了。”
呃?
當然和我不一樣。
老子真正年輕的時候,敢單槍匹馬闖入遼東,割了建虜韃子的狗頭。
“什麼不一樣?”
“少了一股爺們兒該有的勁頭。”
聽張一謀這麼說,張楚才明白他的意思。
說的沒錯,現在的年輕人確實少了男子漢的硬氣和英氣。
“我去年在家跟著媳婦兒一起看過一個芒果衛視的選秀節目,唱歌跳舞的,那一個個的小男孩兒,打扮的花裡胡哨,說話柔聲細語,抹口紅,塗眼影,臉蛋弄得比小姑娘都精致,張口閉口的就是韓流偶像,我就不明白了,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喜歡上這些東西了?”
張一謀說的那個節目,張楚也看過,誰讓蘇鳳琴是其中一位參賽選手的粉絲呢,他還給那個選手投了票。
“你媳婦兒還喜歡這個?”
張一謀在和鞏麗分手之後,外界始終認為他的感情處於空窗期,卻不知這老家夥一直沒閒著。
雖然沒有再婚,但是卻早就和現在的媳婦兒在一起了,還生了三個孩子。
“這有什麼新鮮的,不對,這不正常,知道嗎?張楚,這種現象不正常,我們這個民族的年輕人應該尚武,不應該扭腰擺屁股,娘裡娘氣的,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