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紫怡已經開始後悔帶曾藜回家了,不,她就不應該參加這場同學聚會。
要是沒參加聚會,她就不會聽到胡婧吐槽張楚,更不會知道曾藜的小秘密。
也就不會有……
前世今生!
這種荒唐的事,居然是從曾藜這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嘴裡說出來的,簡直就是……
偌大的彆墅裡就隻有她們兩個人。
早知道就不該讓助理回家。
偷偷看了曾藜一眼,還是那張臉,還是那種很得體,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的笑容,但是此時此刻,張紫怡卻感覺有點兒詭異。
“彆鬨了!”
曾藜沒說話,隻是看著張紫怡,直到把她看得手心都冒汗了。
“行,行,行,你說,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編出什麼花來!”
“你確定要聽?”
“你到底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就去睡覺了,困死了,明天還有事呢!”
做演員的作息時間本來就不規律,又到了奔三的年紀,睡眠質量不好,轉天臉都是腫的,要靠很多科技狠活才能遮掩住。
“想知道我前世的名字嗎?”
呃……
你來真的啊!
姐妹!
我膽量很小,你是知道的。
“陸昭娘!我以前叫這個名字,明萬曆四十年生人,祖籍江西,隨父母在京師居住,前世我還曾有過一個未婚夫婿,錦衣衛百戶所鎮撫使,他叫……張楚!”
曾藜說出張楚名字的時候,張紫怡感覺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一樣,連呼吸都有些昏難了。
如果是編的,這編得也太……
“我們是崇禎元年訂下的婚事,雖然我們不曾見過,但他對我很好,本以為覓得一良人,一生會平安順遂,相夫教子,白首到老,直到……”
儘管夢裡已經經曆過無數次,可每當回憶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曾藜還是會忍不住心底生寒。
當她決絕的撞柱而死的那一刻,內心是充滿遺憾的。
一直到死,陸昭娘都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婿長得什麼模樣。
“我以為我已經死了,可我的魂魄好像被困在了原地,那片被大火燒成了灰燼的瓦礫,我試著走出去,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一直到張楚回京,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他。”
不知道是這個故事太過離奇,還是曾藜講述的太傳神。
張紫怡直接聽呆了,好幾次她都想插話,但卻怎麼都張不開嘴。
“再後來,我親眼看著張楚將害了我全家的仇人碎屍萬段,看著他截殺仇人滿門,我的靈魂才得以安寧,轉世投胎。”
說到這裡,曾藜笑了。
“我以前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前世今生這種事,也以為那個夢隻是意外,可一直到我見到張楚,就是你請客的那次,他和張婧初,還有胡婧在一起,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知道,夢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你就這麼肯定?”
張紫怡艱難的說出了一句話,感覺口乾舌燥,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
“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曾藜看著張紫怡,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哀傷:“你和他在一起了,對嗎?還有媒體曝光的那個孩子,是你和張楚的女兒。”
呃……
張紫怡怔住了,媒體費儘心思都找尋不到的答案,曾藜居然知道了。
“所以呢?”
張紫怡並沒有否認。
此刻,曾藜在她的眼裡,周身都帶著神秘。
一個從幾百年前轉世重生而來的女人,應該會有點兒特殊能力吧?
想到這裡,張紫怡感覺後脊梁都涼了。
曾藜會不會突然變得青麵獠牙,手指甲一米長,突然朝自己撲過來啊?
“我以前沒想過要如何,可心裡的這份執念,讓我每天都過得很煎熬,紫怡,我與他的這段姻緣,已經糾纏幾百年了。”
噝……
張紫怡倒吸了一口涼氣。
幾百年!
下意識的,張紫怡往後麵挪了挪,可再怎麼樣,也找不到一個安全距離。
“那個……曾……”
張紫怡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是曾藜,還是陸昭娘。
“你也說了,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現在你……你和他都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還……還糾結什麼啊!”
張紫怡都沒發現,剛剛她還覺得荒誕,但此刻卻已經下意識的信了。
實在是曾藜說得太真的,而且,張楚的身上確實有些很不尋常的地方,比如,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還有剛認識的時候,張楚對於一些常識性的東西,表現出來的無知。
如果說,張楚也是從大明朝穿越而來的話,似乎就能解釋得通了。
畢竟,中國人哪有不知道周閏發的。
可是,在張楚眼裡,周閏發不過是個上了年紀的胖子。
“既然你知道了,我和張楚已經在一起了,你還想做什麼?”
“我想……”
曾藜說著,突然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向張紫怡靠近。
喂,喂,喂,曾大美,冷靜,你給老娘冷靜。
張紫怡看著不斷靠近的曾藜,心裡雖然在瘋狂的呼喊,可嘴上卻發不出一丁點兒聲音。
一時間,臉都嚇得沒有半點兒血色,渾身上下抖個不停,仿佛下一秒,曾藜就會幻化成青麵獠牙的女鬼,要了她的命。
“嚇壞了吧?”
呃?
張紫怡的大腦此刻一片空白,呆愣了半晌,才漸漸的回複了神智。
“曾大美,你……”
曾藜突然笑了起來,坐回了遠處。
“都多大的人了,還和上學的時候那樣,膽量這麼小。”
啥意思?
張紫怡承認自己的膽量確實很小,上學的時候,晚上上廁所,都要同學陪著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