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想通了這一點後,趙福生就意識到這案子非辦不可,且不僅僅是因為要獲取功德,開啟封神榜的神位的緣故,同時她也要完成鎮魔司的任務,以免受到魂命冊中鬼倀者的裁製。
“呼——”趙福生深吸了一口氣。
她對於鎮魔司一無所知,對於逆反了鬼咒的後果也並不了解,但涉及到與‘鬼’相關的事,性命攸關,自然要加倍的慎重,儘量減少自己出錯的機率。
情況對她十分不利,趙福生坐了半晌,突然起身。
她回頭看了一眼原主的父母,輕聲的道:
“我會先將你們安葬入土,再去處理鎮魔司的案子。”
這一去,她不知能不能平安回來,可坐以待斃卻不是她的性格。
趙福生目光逐漸堅定,接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起身往鎮魔司收藏過往卷宗的廂房行去。
範必死奸詐狡猾,說話也是半真半假,但在放置卷宗這件小事上他倒也並沒有撒謊。
依照他的指點,趙福生踏入了那間廂房。
原主進入鎮魔司後,早期因性格影響,並不敢亂走,活動範圍幾乎在範氏兄弟指定的地方。
後續鬼禍爆發,她則沒有精力與心思去查探周圍的情況,早被嚇得魂不附體,一有風吹草動都能令她膽顫心驚。
這是趙福生第一次進入這間房內。
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整個房間非常的淩亂。
借著牆壁上方天窗中透入的光線,她可以看到四周的木架、地麵及長桌、凳子上殘留的大量潑灑狀的乾涸發硬的黑色印跡,憑借著直覺,趙福生猜測到這應該是血跡。
她仰頭看向半空,竟然見到那丈餘高的屋梁上竟然也噴濺了大量鮮血。
一股蛛絲被殘碎的血肉包裹,順著屋簷垂吊而下,已經乾得發硬、發黑,如同一根倒掛的石鐘乳般。
這裡當日興許發生過事故,鬼禍一起後,興許有鎮魔司的人曾在這裡被厲鬼殺死。
後來收屍的人應該沒有心情收拾妥當,僅做了個大概,被推亂的卷軸文書,及一些殘餘的血跡並沒有收拾乾淨,散落得滿地都是。
縱使此時房內除了她之外並沒有其他人,但當時在廂房內的鎮魔司人員出事時的驚恐與駭然卻透過此地的狼藉殘留了下來。
房中靠牆處擺滿了整排架子,除了有一小部分格子空置之外,大部分的格子都填滿了卷軸文書。
中間擺了一張長桌,安置了數張束腰圓凳,長桌的最頂端則擺放了一張高背方椅。
趙福生數了數那圓凳,有八張之多。
這屋子空間不小,除此之外,周圍還能站不少人。
從這擺設看來,趙福生幾乎能想像得到萬安縣的鎮魔司在輝煌之時,府衙之內的令司、令使齊聚此地,商討案件時的情景。
可惜輝煌最終沒落,衙門之內死得僅剩了三人。
這種極致的反差再結合此時廂房內的鬼案現場,一股凶煞、瘮人之感便撲麵而來。
隨著她的推門而入,屋裡灰塵揚起,滿室的靜寂被打破,一股黴腐的味道鑽入她鼻腔之中。
這個可怕的味道以及滿屋的狼藉,勾起了趙福生心底的恐懼,她幾乎是瞬間後背便爬起了雞皮疙瘩,一種想要退出此地的衝動湧上她的心頭。
昨日趙福生出事之後,至今滴米未進,饑餓感刺激著她,令她眼前一陣陣眩暈。
但她此時並沒有後路可退,找到討飯胡同的線索是她一線生機。
她搖了搖頭,強行掐死了自己心中想要逃避躲藏的念頭,強壓下胃中的翻湧,定了定神後,先是推開了緊鎖的窗戶,任室內空氣流通後,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逐漸散開,接著才隨手將散落在桌上的一卷文書攤開。
那文書上記著:大漢23年月4日,前往萬安縣華容鎮漁家村,在村中祠堂內收服了鬼。
之後記載了一些關於漁家村的背景,村子大部分的人以打漁為生,村莊因此而得名。
趙福生接著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