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喬鮮少穿過於豔麗的裙子。
當然,主要是因為顏苓歡為她準備的裙子都偏素色。
拿著朔籬給的裙子回到殿內後,她並沒有細看,直接就換上了。
反正有這張臉在,怎麼著也不會醜。
換好後,她將百花裙折疊好,放在床榻裡麵,才往外走去。
礙於先前隻是繞著宮殿走了一圈,不知道裡麵的布局,出了門後言知喬有一瞬間的茫然。
畫像通常在書房畫,書房在哪?
想了想,言知喬直接提高音量叫道。
“朔籬。”
話音剛落,朔籬的聲音就從空氣中傳來。
“右轉往前,我在最前麵的書房裡。”
看來整座宮殿都在他的監視中。
言知喬想著,麵無表情的朝書房走去。
書房門敞開著,她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朔籬正拿著毛筆認真在紙上勾勒著。
聽到腳步聲,他的視線從紙上移開。
朔籬並非第一次見言知喬穿紅裝。
此刻眼中雖有驚豔,但更多的是對見到故人的懷念。
穿著偏素淨時,言知喬給人的感覺是聖潔高貴的神女,能輕易卸去所有人的防備之心。
此刻穿上紅衣,看起來好像風格大變,但她的神情仍舊透露出一種單純溫良,以至於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溫暖的小太陽。
——跟記憶裡殺伐果斷的她,完全不同。
可朔籬知道,言知喬就是喬喬,是他等了千年的人。
千年前未能如願,千年之後,他必不會重蹈覆轍。
朔籬的眼神充滿欣賞和懷念,不帶半點令人作嘔的欲念。
但言知喬討厭他這個人,所以連帶著厭煩他看自己的眼神。
“畫完了?”
她說著,提步走到書案前麵,低頭去看。
“快了。”
畫上的人像已經初具雛形,言知喬一眼看去,眸光微沉。
朔籬不是那個滿目仇恨的男孩兒,但二者的輪廓有些相像。
言知喬看完沒有露出異樣,任由朔籬繼續將剩下的完成。
一刻鐘後,她將畫紙拿起來仔細端看。
朔籬的畫技不錯,紙上的人像看起來惟妙惟肖。
跟現在的他做對比,能看得出是同一個人長大了。
朔籬等著言知喬看完,才溫聲開口。
“可覺得熟悉?”
言知喬從來不會委屈自己,很誠實的回道。
“沒印象,不過你還有兄弟嗎?”
此話一出,還算平和的氣氛驟然凝固,朔籬堪稱溫柔的神情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
言知喬下意識以為他在生氣自己對他沒印象,可不料他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那雙含笑的眼眸變得暗沉深幽,帶著風雨欲來的危險。
“你不記得我,卻還對他有印象。”
沉冷的嗓音裡,充斥著毫不遮掩的憎恨與嫉妒。
居然真有這麼一個人!
言知喬心裡一咯噔,想抽回胳膊力氣卻沒朔籬大。
“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