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辭淵雙眸緊閉,神色慘白,言知喬麵無表情的抬手抹了抹他嘴角殘留的血跡。
她看中,並打算好好養著的坐騎,現在被人重傷。
濕潤黏膩的觸感從指腹傳來,言知喬那雙極具欺騙性的鹿眼瞬間變得深幽危險。
指尖的紅色仿佛能傳染,使得那黑褐色的瞳孔一點一點,被泣血般的紅色覆蓋。
滔天的殺意彌漫開來。
骨魔尊主距離言知喬很近。
言知喬坐在地上,又低著頭,一時之間他並沒發現她的眼睛有變化。
可自她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意,朝著骨魔尊主撲麵而來。
分明隻是個化神後期,可骨魔尊主愣是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雙腿也不由自主的想往後退,似乎他招惹到了這世間最不好惹的人。
但下一刻,骨魔尊主又冷戾一笑,強壓下心中的膽寒。
他雖帶領骨魔一族避世多年,但曾經經曆過很多殘酷的鬥爭。
麵前這個小丫頭片子,不過是氣勢唬人而已,他現在就殺了她!
骨魔尊主眼底的殺意變得更加濃鬱,魔氣在掌心彙聚。
就在他準備抬手送言知喬上路的那一刻,一道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咳…尊主且慢。”
骨魔尊主動作一頓,循聲看去。
隻見南紇一副虛弱至極的樣子撐著丹房門,然後單手捂住胸口有些踉蹌的走過來。
言知喬那一掌,不僅打的他猝不及防,也將他傷的不輕。
妄鄴的凶狠,南紇的聰明才智,都讓骨魔尊主十分看重。
雖然今日之事有諸多蹊蹺,但骨魔尊主凝視他片刻,到底還是將手背在了身後。
“南紇,你該給本尊主一個交代。”
南紇一向謹慎,一個化神後期帶著五個元嬰期,如此堂而皇之的進入亡月山卻沒被他發現,有點說不過去。
還有剛才之事,他前腳剛入丹房拿起丹爐,後腳就被人搶走。
若不是骨魔尊主感應到他是真的重傷,真的暈厥,恐怕他現在已經去陪妄鄴了。
話音剛落,宮殿東麵突然傳來一道巨響,整個空間都隨之發生震動。
骨魔尊主麵色一凝,顧不上讓南紇回話。
“先把他倆抓進地牢,若有差池,本尊主連你一塊兒殺了!”
說完,他立刻飛身去追顏苓歡等人。
剛才還熱鬨非凡的場地,轉眼間隻剩下一地屍體。
言知喬托著江辭淵的身體,眼底的紅色如潮水般退去。
她微抬眸看向南紇,明明是仰視的姿態,卻給人感覺她才是身處高位的那一個。
感受到言知喬深幽危險的目光,南紇捂著胸口咳嗽了一聲,緩步到她麵前蹲下身軀。
見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沾染著點點血跡,襯的那張精致的容顏看起來有種破碎的美感,南紇忽然勾唇一笑。
“主人保護我的方式,還真是特彆。”
他的語氣稀疏平常,似乎不帶一點怨言。
言知喬依舊麵無表情,不帶任何愧疚的質問:“為何阻止我殺他?”
從表麵上看,是南紇適時阻止了骨魔尊主對言知喬下死手。
實則相反。
但凡南紇出聲再晚一秒,言知喬已經讓骨魔尊主為傷了江辭淵一事付出代價。
她能看得出來,南紇是故意的。
但她之所以配合停手,並非是因為他,而是體內的魔氣太過異常。
異常到仿佛言知喬一動用魔氣,就很有可能被殺意吞噬理智,就此成為一個殺戮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