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鵬生開口,張秀麗搶先一步,直接開始哭訴了起來:“我雖然隻是一個妾室,但是在林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之語不認我也就算了,老太太也不待見我!”
“既然如此,相爺還是把我休了了事!也省得外麵那些人對我指指點點,說我苛待繼女。”
之前接風宴上不僅有臣子,還有不少和上陽公主交好的家眷,林之語說的那番話,都在京城裡傳遍了。
林鵬生歎道:“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你現在又使什麼性子?今天隻是恰巧,娘也隻是因為林之語的事情心裡不舒服,你看,我也被罵了。”
他雙手一攤,一副極其無奈的樣子,把張秀麗給逗樂了。
林鵬生一個早就過了而立之年的宰相,在張秀麗麵前算得上是被治得服服帖帖,言聽計從,這也是當年張秀麗死心塌地也要跟著他的原因。
“我就是心裡難過,是,王姐姐在老太太的心裡地位是重要,但是她都已經不在了,總不能為一個已經不在的人,為難還活著的人吧?”
張秀麗心有不怠。
可是這話卻勾起了林鵬生的愧疚之情。
他雖然不喜歡王雲錦,但是之前她勤勤懇懇打理全府上下的事情,對於張秀麗也沒有過多的為難。
林鵬生心裡自覺對王雲錦有虧欠,所以在老太太拒絕將張秀麗抬為正房夫人的時候,他也並沒有過多地阻止。
“你也知,之語從小除了老太太,對你我都不是很親近,換親之前,還會叫我一聲爹爹,現在就連爹爹也不叫了,一口一個父親的,多生分。”
林鵬生長歎了一口氣,拉過張秀麗的手放在自己的膝頭細細摩挲。
張秀麗這幾年雖然也在幫忙打理府上的事務,但是很少親力親為,基本上都是簡單的發號施令而已,至於後麵那些複雜的事情,則是方媽媽在幫襯著。
“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這手上都還有繭子,現在倒是養好了。”林鵬生嘴上這麼說著,心裡沒來由地想到了王雲錦的手。
她負責管家,算賬也是親自來做,因此細嫩的手上都有長期握筆導致的繭子。
“對了,你當真一點管家的事情都沒有教給之語嗎?”林鵬生突然發問。
張秀麗的臉上多了一些心虛,她低下頭道:“我是教了的,但是大姑娘不願意學,而且那個時候她不是三天兩頭往壽康宮那裡跑?”
“當時我想著,或許是老太後看上了大姑娘,這宮裡的東西和丞相府怎麼能一樣?與其讓大姑娘到時候混淆了,還不如讓她一張白紙,讓宮裡的嬤嬤教更好。”
“你的目光倒是長遠。”
張秀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之前接風宴結束之後,林鵬生其實就有問過張秀麗這個問題,當時張秀麗心裡害怕,就是因為避重就輕,難得挨了林鵬生的一頓罵。
結果林鵬生接下來的話卻讓張秀麗呆住了。
“可是現在陰差陽錯,明華成了皇後,之語要嫁給晉王,這東西是不得不學了。”林鵬生這話,有幾分責怪張秀麗多想的意思。
“要是林之語出去,真的什麼都不會,那丟的可是丞相府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