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麗呼吸一窒,當即就紅了眼眶。
這林老夫人,居然想做得這麼絕!
還沒想好該如何作答,林鵬生接下來說的事,又往張秀麗的心上紮了一刀。
“母親還說,這府裡終究是缺個管事的,動了讓我娶續弦的念頭。”
“相爺!”張秀麗一把抓住他的臂膀,“你允諾過,除了我,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你急什麼?那是母親的意思。”林鵬生連忙安撫,“我已經想了辦法,暫時把這件事情往後推了推。”
“往後推,那不早晚也是要來的嗎?”
張秀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心裡頭對林老夫人的怨恨是越積越多。
好不容易送走了王雲錦,卻又要來新人,這林老夫人,就是存心不讓自己當上正室夫人的!
當年自己用儘各種手段,讓林鵬生愛自己愛到死去活來,林鵬生卻還是被老夫人逼著娶了王雲錦過門。
而今林老夫人既然提出了這個想法,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色衰而愛馳,張秀麗深知,自己除了這副容貌和與那人相似的性格之外,再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了。
“我當年就是為著表姐,才將林危那孩子過繼到她的名下,可到頭來,親生的孩子不認我,婆母也不待見我,這十多年的操勞,在老夫人眼裡,還不如一個新人嗎?”
張秀麗有些崩潰。
林鵬生將張秀麗一把攬入懷中:“你伺候我母親,我心裡是知道的,你放心,我會儘我所能去遊說一番。”
“相爺,不瞞您說,我也是有過後悔的時候,要是林危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張秀麗依偎在林鵬生的懷裡,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掩住了眼底劃過的那一絲算計。
無論怎麼說,她也是誕下了林府的嫡長子。
現在王雲錦也死了那麼久,小孩子都不記事,隻要他能回來,好好認下自己,老夫人那邊自然也就無話可說。
“說起林危這臭小子,哼,離家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托人帶封家信。”
提起林危,林鵬生立刻變了臉色,語氣冰冷。
“我是賭氣給他扔到軍營裡,誰知道他還真就一去不回頭了!那軍營裡頭,都是靠拳腳認人的,這小子吃什麼苦頭,都是他活該。”
張秀麗心裡知道,林危作為丞相府的獨子,還是很得林鵬生看重的。
她寬慰道:“相爺嘴上這麼說,可心裡不還是記掛著?小孩子也不傻,會記得相爺對他的好的。”
“我之前還記得,他小時候把那大理寺卿的幼弟給打了,相爺嘴上讓他在雪地裡跪著,可背地裡,不還是讓方媽媽送去了一個湯婆子?”
林鵬生冷哼一聲:“愛記不記。”
“我是這樣想的,老夫人肯定也很想念那孩子,相爺不如讓人勸勸他回家裡看看,這老夫人的氣也就消了。”
鋪墊了這麼久,張秀麗總算把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她擺弄著林鵬生腰上的那枚瓔珞墜子,把一個母親的樣子演繹得淋漓儘致。
“還有那張良生,年紀和林危相仿,這孩子雖然不愛說話,可我瞧著也是個明事理的。”張秀麗試探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