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林之語整個人還是迷迷瞪瞪的,聽到旁邊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心神一凜,猛地睜開眼睛。
周子晉見她醒了,坐回床榻邊,替她理了理淩亂的發絲:“怎麼醒得這般早?”
“現在幾時了?今天說好的,要去張家莊的。”
林之語剛醒沒多久,聲音裡還帶著些慵懶的調子,軟軟糯糯,倒和她平日那冷靜的樣子大相徑庭。
“辰正過半,還早。”周子晉伸手,讓林之語借著他的力氣坐起身,“可有哪裡不舒服?”
林之語懵了片刻,自己睡得好好的,哪裡會不舒服?可是她剛要下床,整個人又是一軟,跌進了周子晉的懷裡。
這麼一跌,她總算是想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臉一熱,又氣又羞地瞪了麵前人一眼。
還不是他乾的好事。
昨晚,某人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情動時分總是一遍遍讓自己念著他的名字。
林之語的大腦本就混沌,不過是敷衍了兩下,他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身下發力的同時還委屈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的,還是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周子晉被她這麼一瞪,憐惜的同時還有幾分委屈。
知道今天還有事情要做,也顧念她是第一次,明明是已節製了。
“王爺,東西已經備好了。”書琴在外麵嚷了一句。
隨後似乎被人打了一拳,緊跟著的就是劍影的聲音:“你在這裡犯什麼渾?王妃還沒醒呢。”
外麵頓時靜默下來。
林之語連忙勾了勾周子晉的手指:“半個時辰後出發,如何?”
“嗯,都聽你的。”周子晉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仔仔細細幫她穿衣描眉,甚至還給林之語挽起一個簡單的發髻。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連女子發髻都會梳?”林之語見他手上生疏,但成品還是和林小蓮梳出來的有的一拚,心裡有個地方像貓抓一樣,無論如何也忽視不了。
她其實想問的是,你以前是不是有替彆人梳過?
可是這麼問,顯得她有點太過拈酸吃醋了。
一個王爺,有幾個通房丫鬟,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周子晉替她插上一支彆致的玉簪:“成親之前,我拿劍影練的,想著成婚後的第一天給你梳頭,沒想到被耽擱了。
不過,我也隻會這一種,夫人可不要嫌棄才是。”
飽含情意的眼看向銅鏡裡的林之語,極為滿意地勾起了嘴角,還不忘補上一句:“夫人以前說要一雙人,我自當是記得,哪裡敢和彆人一道兒。”
林之語心裡的那點不舒服,就這麼被周子晉三言兩語給撫平了。
依舊是十五駕車,旁邊還坐了一個劍影,兩個人像是在慪氣一樣,各自都是木著一張臉,誰也不搭理誰。
林之語看著奇怪,悄悄歪頭去問書琴:“這兩人今早是怎麼了?”
書琴略帶鄙夷地看了劍影一眼:“剛起來的時候,十五不知從哪找的一束野花給了小蓮姑娘,劍影就嗆了一句,說什麼路邊的野花不值錢雲雲,就這樣杠上了。”
林之語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整理東西的林小蓮身上,心領神會地一笑。
一路到了張家莊,前後也不過半個時辰。
車停,先是一位黑衣男子下了車,也不急著離開,朝裡麵的人兒伸出了手。
不多時,一隻素白的手搭了上去,一位紅衣女子施施然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