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他這麼問的時候,還是在林鵬生的書房門口。
林之語十分果斷地拒絕了他。
如今也是一樣的答案。
“我若是想和皇上再續前緣,就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周霆琛的目光一點點描摹著她的眉眼。
那雙眼睛,分明和自己的記憶裡彆無二致。
“現在不一樣。”他緩聲道,“我可以為你,舍棄現有的一切。”
林之語發出一聲冷笑:“你處心積慮坐上的位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糊弄小孩呢。
“我是認真的。你們再如何籌謀,也贏不了正統。”
周霆琛的語氣篤定。
“我知道你為了他,研製出了火藥,可是威力遠不足以抵擋千軍萬馬。”
“你是明君,是百姓敬仰的王,自然是有人前仆後繼地為你去死。”
林之語不屑一顧,“你我二人的立場已經對立到無法調和的地步。
你若是識相,就該在這裡,把我們都殺了。”
狗都知道,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周霆琛抬手,想要摸一摸林之語的臉。
林之語頭一歪,躲過去了。
“正如你所說,朕是明君,所以不會殺你。”
周霆琛的眉眼一點點沉下來,就像這濃稠的夜色,背後暗藏著化不開的危險。
“你們想要,就自己來取。”
這是他給的最後一次機會。
周霆琛轉頭離去。
眼見周圍的甲衛都撤了下去,林之語才暗暗舒了一口氣。
地上的趙三妹還不省人事,林之語喊了一聲。
林危把趙三妹背了進去,周子晉麵色陰沉如水。
林之語擰眉看了一眼門外。
“對方在這裡盯著不是一天兩天了,再待下,估計不好。”
書琴和劍影跪在地上:“卑職失察。”
“起來。”周子晉沉聲道,“他們是有備而來。”
隻是他想不通,自己的兄長,知道了自己籌謀奪他的位置,為什麼不立刻弄死他?
“有沒有可能,他為了自己的名聲,要做一個套,讓我們鑽進去?”
林危大膽猜測。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的計策就要換一換了。”
林之語覺得自己的大腦齒輪要冒出火星子來,“他們的人今晚應該還沒走遠,明天一早,想辦法進京。”
之前是太過謹慎了,連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都忘了。
合衣歇下,輾轉反側,終於捱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巧秀想進去叫醒伍先生,讓他一起走。
一進院子,發現伍先生還是像昨晚一樣,躺在搖椅上,合著眼睛,手垂落下來。
巧秀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顫巍巍地把手伸過去,心頭猛然一跳。
“大姑娘,伍先生、伍先生他走了!”
出乎意料的,桌子上還有一封信。
誰留的?
林之語拆開漆封,上麵字跡潦草,有幾個字還疊在了一起。
信紙也不同,每隔約莫一個字的位置,都有一個輕微的突起。
毫無疑問,這是伍先生留下的信。
巧秀紅了眼眶。
這段時間,就數她和伍先生關係最好。
伍先生行動不便,都是巧秀主動過來,說話解悶。
“我回來的第一晚,伍先生就讓我想辦法給他做一個這樣的信紙,竟沒想到……”
她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