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隊輕騎得了江生的示意,從另一側的小路上山。
林危也在其列,見有人往山上爬去,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坡上傳來了刀劍相接的聲音,又一巨石滾落,焦黑的林木抖動,落下無數秋葉。
這下那幾個臣子看清楚了,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岩石碾去草木,直直墜下,足以將人砸成肉餅。
領路的那幾個官員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禁軍一擁而上,準備護著周霆琛往後撤,一旁馭馬前行的褚念善卻大喝了一聲:“都彆動!”
一個是皇上,一個是丞相。
一個在龍輦裡一言不發,一個讓他們站在原地。
眾將士麵麵相覷,進退兩難。
更遠的官道上,也傳來了兵馬行進的聲音。
禁軍統領陳澤宇怒喝道:“皇上有難,不去營救,意欲何為?
來人啊,把那幾個刺客速速擒來!”
褚念善掃了一眼陳澤宇:“上陽公主的靈柩不可輕易後退,刺客已被捉拿,陳統領,不必驚慌。”
黃泉路上不可輕易回頭。
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其餘人運足目力向上看去,確實沒有巨石繼續滾落。
很快就有幾個小頭目押著一人過來,陳澤宇一抬手,就有人上前對他例行逼供。
一人推開人群:“不能打!”
陳澤宇疑惑地看向林危:“如何不能打?就算是死了,也是死有餘辜!”
趁著這個間隙,那人抬起頭來:“當今皇上無能無德,害死了白虎將軍,害死了禦史汪來,甚至為了自己的大業殘害手足,不堪為君!”
“這是……”
“是她!”
幾個資曆老的人驚叫道。
那個跪在地上的人,正是趙三妹不假。
她一身黑衣,黑發利落地紮成一個馬尾,烏葉眉,瑞鳳眼,一身正氣,依稀有唐午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
押她的本就是自己人,趙三妹裝模作樣地掙紮了兩下,就脫離了桎梏,從地上站起身來。
“像,太像了!”
有個老臣發出感慨。
此時的陳澤宇隱隱約約有些回過味來:“你是何人?”
趙三妹大聲道:“我乃唐午第三女,唐安衾是也!”
她亮出了林危替她找回的那支簪子。
唯一能夠證明她就是唐安衾的東西。
那是她哥哥跑遍京城,為她專門定製的生辰禮。
上麵有她的名字,為了這個禮物,可是鬨得滿城風雨,人人都羨慕唐安衾的好命。
受害者在此,語言變得更加具有說服力。
這是要替父報仇的意思了。
陳澤宇皺眉,弑君?
也要問問他這個禁軍統領才行!
王安怒道:“一個小小女子,如何會有這個謀反的能力?一定是晉王從中周旋!”
褚念善喝道:“君王有失,所以天將降大旱警示,所以上陽公主為此失去了性命。
汪來的證據不曾核查,本人第二天又被刺殺於家中,天底下,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我為官數載,非為輔佐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