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裡,陳設奢華,即使天色已晚,殿內卻依舊是燈火通明。
左右兩側,有七八位伶人撥弄著絲竹,還有幾個俊秀的男子等候服侍。
人多,可外貌相似,笑意相似,像是一個模具裡刻出來的一樣,瘮得慌。
最上麵,秦瀟被人擁在懷裡,衣衫半褪,露出一雙細長的美腿來。
呂言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挪開眼去:“夫人,人找到了。”
可是秦瀟好像並不關心:“我在這裡,可是等了你一個晚上呢。
呂大人,不敢看我?”
呂言不得不和她對視,竭力不讓自己被那雙腿給吸走注意。
“夫人,這些人……”
“他們是啞巴。”秦瀟笑道,“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委屈了自己啊。”
貴人說話,若是涉及機密,都要屏退左右,以防有人泄密。
呂言不過半個月沒有進宮,也不知道秦瀟從哪弄來這麼多的啞巴,一時間有些訝異。
“周子晉似乎是失憶了,林之語和褚念善在一處,來了京城。
要不要趁這個時候,把他們了結了?”
他低下頭,強行拉回自己的思緒。
“不必。”秦瀟勾著身後男子的下巴,頗有興致地輕啄了一下。
“總得知道他們把東西放在哪裡才行啊。”
嬌柔的語氣聽上去有幾分為難,無論是哪個男人聽了,都會忍不住想,自己能不能替她解決了這樁麻煩事。
“那她呢?”呂言道,“這一年莫名其妙消失不見,如今突然遞了消息,依屬下之見,不是一個聽話的棋子。”
“留著。”秦瀟打了個嗬欠,“不聽話,有的是辦法讓她聽話。”
呂言得到答案,心裡有了底,躬身告退。
……
如意坊沒了主心骨,卻依舊經營如常。
褚念善一進後院,方覺身後跟蹤的氣息消失不見。
是被他的人處理掉了。
這樣也好,一勞永逸。
掌櫃出來相迎,先是看見褚念善衣服上的臟汙,惺忪的眼一下子睜大。
視線後移,就看見自己的主上,牽著一個眼角含淚的女子。
“這,這……”
他跟著東家五六年,從未見過他的衣服上有臟汙,更是從未見過他帶著女子過來。
唯一一次,就是宮變的時候,他護著主上逃出京城,隱隱約約看見馬車裡有一個女子的身影。
“讓裡麵的人出來認認人。”
褚念善握著林之語的手,“這位,是我未來的夫人。”
他頓了一下,“是你們東家的東家。”
千機一愣,嘿,千年的鐵樹開花了?
“見過夫人。”
他很快反應過來,在前麵引路。
其他人站在兩側,目光裡有疑惑,有探尋,皆是停留在林之語臉上。
林之語有些不自在。
隻是假夫妻而已,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吧?
“以後萬一我不在,你需要人,儘管來找他。”
褚念善握著她的手一刻不鬆,“若是事事都要來過問我,實在煩惱。”
一想到以後以夫人相稱,心情莫名有些雀躍。
後院客房。
他取來浸了冰水的帕子,敷在林之語的眼睛上。
“我就眯一會,不至於。”
身下的人想把毛巾挪開,卻被褚念善按住了。
“你想腫著眼睛,和那幾個鋪子的老板說,你就是他們的新東家嗎?”
林之語哦了一聲,眼睛閉著,動作不再抗拒。
“我今天在人群裡,見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
林之語給褚念善比劃著,“大概比你略矮一點,沒有胡子,瞧著約莫三四十歲。”
“呂言。”有風吹過,褚念善伸手把窗戶關緊,
“我和他有一麵之緣,他在秦瀟身邊做事。
一身縮骨功出神入化,若是稍加喬裝,變做女子也說不定。”
林之語暗暗吃驚。
“麵具已經準備好了,我不知道她在京城布下多少眼線,隻能多加提防。”
褚念善把帕子重新打濕。
林之語想了想,又道:“那個地下黑市,還在交易嗎?”
“你想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