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語的臉沉了下來。
她在王家不過短短一年,可是王家的人是什麼樣,她是一清二楚。
還害死過人?
荒謬!
就看王家二爺王悟非,佛珠不離手,平日裡殺隻雞,都要念念禱文。
就算真有什麼,怕也是被他給超度完了。
“還有一事。”王蘭書也是一片憤懣之色,“在提出這件事之前,他們還悄悄把那個小陶抬進門了。
說是看她可憐,當個丫鬟,可背後到底是什麼,誰不是心知肚明?”
“大爺怎麼說?”林之語站起來,“李家這是欺人太甚!”
王蘭書被林之語激動的反應嚇了一跳,以為她現在就要去李家給自己討個說法,一把拉住她。
“大哥過去警告過一回了,你不必再去。”王蘭書拉著林之語坐下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們說,如果我早早嫁過去,李從容的病能好,王家所謂不乾淨的東西就是子虛烏有。”
不過是一場燒而已,如何好不了?
林之語心裡也鬱著一口氣,坐在王蘭書身邊。
她也算是才女,卻被人當個衝喜的物件!
人都說,婚姻是女子的頭等大事,如何能兒戲。
“對了,你可有見過小陶?”林之語突然道。
她還記得那天在街上,小陶挽起袖子,華服之下,手腕青紫。
若是李家沒有貓膩,為何沒有一個姑娘願意嫁給李從容?
王蘭書想了想:“我上次上街的時候,在首飾鋪子裡見過她一回。
她也沒有看到我,一臉緊張的樣子。”
林之語想了想,拿過毛筆,在紙上畫了一個符號。
“這是?”王蘭書湊過去看,“乍一看,像是三歲孩童的畫呢。”
紙上乍然是一個“O”。
林之語嚴肅道:“你和李家過了明路,輕易不可退婚,要是王家執意要悔婚,恐怕對名聲也不好。
你且把這個符號記下,若是遇到難處不方便說,你就把這個符號畫在紙上,我便知道了。”
王蘭書不明所以:“我又不是啞巴,遇上困難,自然是會和你們說的。”
“總有些事,是不方便說出來的。”林之語把筆遞給王蘭書,示意她照著畫一遍。
“這樣簡單的東西,我一眼便記下了。”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仔仔細細地把那符號給畫了一遍。
日落時分。
林之語稍作休整,就先去了一趟金樓。
她不在的這幾天,都是王芙蓉在處理金樓的事情。
此時她還不知道林之語已經到了,趴在櫃麵上百無聊賴,對著鏡子往自己的頭上插著簪子。
左邊一個右邊一個,活活把自己插成了一個開屏的孔雀。
“東家來了!”有眼尖的小廝看見林之語進來,驚呼了一聲。
王芙蓉的手一抖,抬眼望去。
“你回來了?怎麼回來得這麼快?”
她手忙腳亂地把櫃麵上的首飾收起來,迅速翻出一本賬本來。
林之語啞然失笑,自己又不是裴希聲,這丫頭倒也不至於這麼怕她吧?
她走到櫃麵前,伸出食指點了點賬本,好心提醒:“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