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下聚集了不少人,遠遠的,台上的人似乎說了什麼,引得一陣叫好聲。
“一群富貴閒人。”褚念善毫不客氣地給出了評價。
他們一個個衣著整潔,臉上俱是帶著笑,和丁氏客棧裡的人仿佛不是一個世界裡的。
林之語站在人群外圍,可視線被前麵的人阻擋,眼前隻有幾個黑乎乎的腦袋。
旁邊站著一個同樣花枝招展的姑娘,斜了她一眼。
“你一個清白人家的姑娘,來這裡湊什麼熱鬨?”
姑娘用扇子遮住下半張臉,好奇道。
林之語這才注意到她,隻見麵前這位姑娘一身素衣,頭上隻戴著一支木簪。
“有事相求。”林之語簡單答了一句。
人群又一次騷動起來,前麵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波人往後退。
林之語一時沒反應過來,一連被踩了好幾腳。
險些要跌倒的時候,腰間被一隻有力的手托住,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褚念善低頭看她,收回手背在身後:“我去問過,這裡是姑娘們挑選恩客的地方。”
“馬媒婆怎麼會來做這個?”
林之語扭頭看向台上,馬三花唾沫橫飛,手上的帕子甩成了一朵花。
剛剛那個姑娘插了一句:“說是恩客,其實就是在給她們找一個可以贖身的人呢。
這個年頭,花樓都要倒閉啦。”
她又看了一眼褚念善,眼裡多了幾分探究:“奴家名為小豔紅,不知公子姓名?”
褚念善本就不欲與這裡的人多有牽扯,此時對小豔紅的示好不僅無動於衷,還多了抗拒的意思。
空氣裡一時彌漫著尷尬氣氛,和前邊的熱鬨氛圍形成鮮明對比。
林之語主動道:“我是城北金樓的餘娘子,這位是王家的教書先生。
敢問姑娘,這個活動什麼時候結束?”
“還早呢。”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小豔紅便挪開目光,“姑娘都沒上場,何來結束一說。”
這下就不好辦了。
這樣的活動,起碼得三四個時辰,怎麼來得及?
褚念善護著林之語,把她和喧鬨的人群隔開來:“過半個時辰就會休息一次,有機會的。”
“你怎麼知道?”林之語下意識問出口。
身後之人遲遲沒有回應,她這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不妥之處。
他出身花柳巷,為何不知?
“我……”林之語想說點什麼挽救一下局麵,可人群忽然發出一聲爆彩。
“那可是花魁娘子,花樓的媽媽親自調教出來的,徐公子好福氣!”
“家裡有這麼一個暖床的人兒,豈不美哉?”
林之語往前看去,隻見一錦衣公子牽著一位蒙紗女子,從台上慢悠悠地晃下來。
花魁打頭陣,也難怪這些人不吃飯,也要在這裡湊熱鬨。
趁著人群讓開了一條道,林之語和褚念善兩人從後繞到了台子旁邊。
這下,馬三花的聲音就清晰了不少。
“各位彆急啊,
還是老規矩,價高者得。”
她一句話,讓人群再次聚攏而來,倒是把林之語釘在了原地。
在馬三花的指揮下,四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站上台麵。
“下一個,小豔紅!”
馬三花往旁邊讓了一步,可三秒過後,卻不見人上來。
小豔紅?
不就是剛剛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