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上門來了,總不能就這樣晾著!”
林之語輕拍兩下她的手,示意她寬心。
正說著,李氏笑嗬嗬地來了。
“茶水換過三四遍,還以為,李家的人像個鵪鶉一樣躲起來了。”
林之語看著這李氏的笑,太陽穴突地一跳。
裴希聲的素手在袖袍裡捏緊了:“既然來了,我也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李公子染了病,我來退親!”
一句話砸下來,周圍的小丫鬟皆是低下頭,心裡大驚。
這王家的消息,未免太快了些!
哪料這李氏不慌不忙,像是沒聽到這事一樣,在位置上坐穩了,捧起茶盞,撇去上麵的浮沫。
“家中下人不懂規矩,亂嚼舌根,這才來晚了。
我兒不過是小小風寒,如何到了要退親的程度?”
裴希聲臉通紅,她是正經人家的閨女,打小就沒聽過那些汙穢的字眼,一時間不知如何答。
隻是沒想到,事到如今,李家還想著遮遮掩掩!
“街頭巷尾都傳遍了,李從容不潔身自好,染上那病來。”
她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
李氏裝傻,一副奇怪的樣子:“什麼病,你倒是說清楚。”
“花柳病!”林之語一字一句,好讓周圍的人都聽到。
李氏啪地一聲放下茶盞,茶水都飛濺出來些許。
“王家既然要悔婚,倒也不至於用這麼齷齪下流的話來汙蔑我兒!”
林之語被這李氏的厚顏無恥給震驚到了。
不等裴希聲開口反駁,李氏又道:“我兒上次舍了一身的尊嚴去道歉,可是你們王三姑娘親口原諒的,回來之後還大病了一場。
怎麼,過個年,就不認賬了?”
其言之鑿鑿,像是王家真的汙蔑了李從容一樣。
若換做是旁人,估計會信上個七八分,可是這李從容到底有沒有病,林之語可是一清二楚。
“既然李夫人說他沒病,都是外麵的人亂嚼舌根,不如就讓李公子出來和我們一見?”
林之語氣定神閒,好整以暇道。
這藥,是姬偃師親自下的,他是親眼看著那李從容身上起了紅斑,這才回來。
果不其然,李氏剛剛的氣焰弱下去了幾分,梗著脖子道:“雖說是風寒,可也保不齊會傳染,還是不要見的好。”
林之語冷笑一聲:“沒見到人,這是非真假就全靠李夫人的一張嘴,教我們如何相信?
蘭書是王家二老的老來子,要是有個什麼一二,他們怕是在地下也不能安心。
更不用說,我們王家上下把蘭書當個珍寶似的護著,沒見到人,這婚,是必退不可!”
李夫人摳著自己的手心,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心虛。
林之語和裴希聲換了個眼神,身子往前傾了些:“還是說,李家事到如今,還是要護著自己的兒子,甚至不惜害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
李氏心頭一跳。
這餘娘子,左看右看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是一個寡婦,可是為什麼她說話的時候,自己就是忍不住聽,忍不住怕?
真是奇了!
裴希聲輕咳兩聲:“餘娘子,話不能這麼說。
李老爺是我們青山城的郡守,是護佑一方的英雄,為民做主,和王老太爺也頗有交情,如何會害了蘭書?”
這麼高的一頂帽子蓋下來,讓李氏冷汗涔涔。
裴希聲又道:“我也是怕極了,這才第一時間上門來,李夫人,隻要李公子出來見客,謠言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