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晉一隻手支著下巴,挑眉看她:“一個清白人家的姑娘,和一個外男?”
林之語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隻能瞪著周霆琛。
褚念善晃晃茶杯:“照顧人,都照顧到彆人的未婚妻上了。”
這個人,怎麼總是挑火?
林之語瞪他瞪得更用力了。
周霆琛環視一圈,笑了。
這笑裡,帶著幾分得逞的快意。
老狐狸!
林之語暗罵一句。
“出使西戎的時候,我和永安帝秉燭夜談。
那個時候我就有所懷疑,京城和西戎相隔數百裡,我國密辛,他是如何知道?
現在想來,鄭關月之所以出使我國,恐怕就是早已計劃好的。”
周霆琛緩緩道。
話題拉回正軌,另外三人的臉色皆是好看了不少。
褚念善道:“可鄭關月出事,背後不是鄭子言的借刀殺人之計?”
“他殺了嗎?”周霆琛反問一句。
室內又是一陣沉默。
簡單的幾句話,聽得林之語心驚肉跳。
餘爺之所以那樣明目張膽,是因為他是縣衙的仵作,也算是一個小官。
要是他們貿然出手,一定會引起上頭的注意。
至於毛旺,必然是他的同黨。
至於那個曹好……
林之語往外喊了一聲:“姬偃師。”
外麵無人應答。
褚念善上半身不動,掌風化力,用力一擊桌麵上的茶杯。
眾目睽睽之下,脆弱的茶杯帶著千鈞之力,破門而出。
“我的老天!姓褚的,光天化日,你是想要殺人不成!”
門口的洞口上,探出一張怒氣衝衝的臉。
“我讓劍影去義莊拿人,你去看看情況。”
林之語開門見山。
姬偃師一跺腳:“嗬,敢情是一個個都知道我在這呢。”
可不是嗎,送茶的小二都尚且知道要收著呼吸,你倒好,喘得像頭牛!
姬偃師一臉不情不願。
那是什麼地方啊?
義莊!
光是想想,就瘮得慌。
“你回來之後,我答應把桂花釀給你。”
周子晉適時道。
姬偃師一喜:“一整壇?”
“一整壇!”
“得嘞!”
姬偃師喜笑顏開。
他惦念那桂花釀,已經有一年之久。
上次和周子晉相認,本想誆來,哪裡知道一年不見,周子晉更精了,愣是沒上當。
周霆琛繼續道:“有一個毛旺,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青山城內尚且如此,京城怕是早已暗樁遍布。
事情的嚴重性不言而喻。
“可是,我想不明白,大秦和西戎素來有聯姻之誼。
西戎自己都還不是一個完整的番國,拿什麼來吞並大秦?”
林之語兩隻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問道。
自己在隱姓埋名的這一年,還和鄭關月有書信往來,他可是隻字未提永安帝的心思!
是裝作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
周霆琛嗤笑一聲:“以前是不行。可現在……”
現在江家掌權,大秦看著一片海晏河清,內裡早已蟲蛀不堪。
一直沒說話的周子晉終於開口:“你打算怎麼做?”
此話一出,他忽然恍惚了一下。
好像這句話,他說過無數次。
與此同時,周霆琛也微愣片刻。
自己能順利上位,除了他自己的籌謀以外,還有周子晉的協助。
他行事之前,總是會先問他一句:“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