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天意弄人。
就因為錯失了一次的良機,之後的大梁便好似氣運到頂了似的開始滑落。
“運勢一道,真真虛無縹緲啊。”梁帝呢喃著。
聲音小的就連站在梁帝身旁三步左右的高全和鄭忠都沒有聽太清楚。
“朕乏了。”
“內正司事務正繁,你們且去吧。”
梁帝揮手間,打發了跟在他身邊的兩位大太監。
兩人自不敢有什麼異議,恭請聖安之後便倒退著離開梁帝的身邊。
一直到退到禦花園的門口,兩人才起身。
相視間,兩人似乎都很平靜。
“高公公在陛下的心中份量如此之重,實在令人豔羨。”
鄭忠開口,公鴨嗓,就連堆砌在臉上的笑容都顯得不真實。
高全麵色如常,心中卻滿是冷意:“捧殺?咱家都不知道捧殺了多少覬覦之人了,跟咱家玩這一套。”
臉上溫和不少,笑嗬嗬的說道:“不比鄭公公,如今執掌禦馬、司禮兩大監,當真是風光無限,羨煞旁人。”
“咱家就不耽誤鄭公公的時間了。”
高全傲然離開。
鄭忠盯著高全的背影,臉皮不自然的抽搐。
身為閹人,希望得到的是什麼?
當然是尊重。
哪怕是懼怕也好。
身體的殘缺也令心理出現了缺陷。
既然都已經選擇做閹人,那就一定要做到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鄭忠便覺得該是如此,不然他為何要斷絕後路。
鄭忠揣著手,麵色陰沉的返回了內正司。
內政司衙門已有六七成落入他手中,隨著溫嶽的倒台,鄭忠更是令人接受其位,提領繡衣衛南衙。
高全手中隻剩三四成勢力。
就算領著掌印大監的名頭,名義上是所有太監的上司。
但是實際上,不過是個蜷縮起來的空架子。
鄭忠坐在案桌前。
憤怒的火焰像是氣球般吹起,在胸腔爆炸,直衝天靈。
一掌拍翻案牘。
陰狠的說道:“高全,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你以為單靠一個養好傷的殘廢就能起複?”
“既然那個殘廢是你的希望,咱家就徹底碾碎你的希望,讓你再也爬不起來。”
鄭忠猛的起身。
為了能整死高全,他的運作大多都是收攏力量,撬動高全的根基。
本想著那個殘廢就是還沒死也已經離死不遠,誰想到侯府家的二房竟然廢物如斯。
不僅僅沒有乾掉這個殘廢,反而自己先被草莽宗師給打死。
好在那宗師是個傻子,報仇雪恨之後就自裁於侯府。
說是償還當年溫嶽的恩情。
真是天字第一號的蠢貨。
若是那宗師還活著,還真會讓人投鼠忌器。
如今宗師已死,縱然溫嶽突破至煉臟境也終究還是凡人。
鄭忠執筆寫下密信,封入蠟丸之中,呼聲道:“來呀!”
守在門外的年輕太監匆匆步入,迅速拜倒,恭敬尊稱:“乾爹。”
說著雙手高舉,似要接住蠟丸。
鄭忠將蠟丸放到太監的手中,將其手掌合死,居高臨下的俯視道:“將此信送入慶安坊的那個人手中。”
“很重要。”
“若是給咱家辦砸了,咱家要了你的腦袋。”
青年太監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不過還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乾爹放心。”
“孩兒一定將此信送於那人之手。”
其實他並不是因為乾爹說要他腦袋的事情緊張,而是因為每次去那坊市先生處,總令他十分的不自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