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活動身軀將額頭上的白光符籙撤下來。
“咦?”看戲的塗山君閃過詫異的神色。
他還以為追蹤而來的是黑山鬼王的手下,但是從剛才動手的痕跡來看,對方的跟腳應該不是勢微的左道修士。
這具僵屍被符籙定住,依舊行動如風,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如果說剛才是憑著念頭本能行事的話,現在就是有修士的神念寄存,用獨特的法門催動這具煉屍。
覺法應該也看出來了,所以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小荒域以煉屍聞名的大宗門隻有屍魃宗,其他的魔道宗門雖然也會使用煉屍卻不像是屍魃宗那樣精妙。”
繼而朗聲問道:“既然屍魃宗的道友已至,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嗬!”煉屍乾笑。
笑聲的就好似沒有上油的生鏽機械,沙啞中帶著刺耳的尖銳:“白骨寺的和尚?”
扭曲的月光籠罩一個人影。
那人身著月華色的長袍,背著斜挎在肩膀上的小棺材。
棺材長約三尺餘,看起來倒像是一件匣子。
出現在門口之人是個長臉。
五官雖然大氣,卻因為沾染屍氣的原因而顯得陰鷙。白皙的皮膚沒有常人的水潤質感,更多的是種灰敗顏色的塗抹。
對方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似乎並沒有意圖遮掩身上修行屍道的特征。
“屍魃宗?”塗山君翻轉指尖的黑棋,在手指背流轉。
他記得當年在東淵的時候,見過一個煉屍的金丹境修士。
對方身受重傷,將妖修抓起來煉成行屍幫他收集血液鑄造血池。
最後血池被尊魂幡吸收了個乾淨,白白便宜了他。
那人好像就是屍魃宗的,最後如何沒有看見,聽說是被赤雲真人斬落在外。
“某可沒有遮掩自己的行蹤。”
屍魃宗修士看著覺法,神念動,將一旁的僵屍撤到他的身側。
覺法正覺得奇怪,他好像並沒有的罪過屍魃宗的人,而且也不曾和他們有過交集,對方為何會找上門來,並且樣子可不和善。
“阿彌陀佛,小僧白骨寺,覺法。”
屍魃宗修士抱著肩膀說道:“屍魃宗,鄭玉廣。”
目光瞥至塗山君,不由嘖了一聲。
覺法直視屍魃宗修士,聲音平淡的說道:“不知道友深夜前來有何見教?”
鄭玉廣笑著說:“見教沒有,槐豐城死了些辦事的人,我總該要過問一番的。”
“這麼說,是找我的。”
赤發道人起身,銳利的雙眼盯著鄭玉廣:“沒想到屍魃宗也會安插修士在世俗凡塵做事。”
“可我聽說,萬法宗最痛恨修士乾涉凡間。”
鄭玉廣這才將目光越過覺法,移過來,輕笑道:“誰說我們乾涉凡俗了,不僅僅不是乾涉,反而將陰煞氣收攏乾淨,免得滋生出妖魔鬼怪侵擾凡人,這可是大功德,大好事。”
“你一介惡鬼又懂什麼?”
塗山君都忍不住想給這人鼓鼓掌。
瞧瞧人家這水平,不知道甩元靈宗多少條街,怪不得人家身為魔門大派卻沒有被萬法宗打上門去。
鄭玉廣冷笑,旋即麵容便陰沉下來。
死了幾個練氣修士不礙事,這種底層修士隨便培養培養就一大群。
但是那些人在槐豐丟了一支築基厲鬼率領的鬼兵,讓他製造護道兵馬的想法胎死腹中。
正因如此,鄭玉廣再得知了消息之後才趕了過來,一路上循著蹤跡找到了覺法。
而且在槐豐不乏百姓見證尊魂幡神威,說明那是一件重寶,至少也是一件極品法器,他當然要追上來看看。
就是現在見到的組合有些奇特。
白骨寺的和尚、赤發道袍的鬼修,怎麼看都很怪異。
鄭玉廣指著赤發道人說道:“和尚,你把這隻惡鬼讓給我,算作補償,我就不找你的麻煩。”
從剛才的試探他就看出來了,白骨寺的和尚不是善茬,那件出現在槐豐的寶貝多半要不走。
但是他又很心疼丟失的那支猖兵鬼將。
正巧這裡就有一位鬼修,修為不高,卻也是築基,算是彌補自己的損失。
塗山君的目光凜然,略有詫異,隨後放聲大笑。
覺法楞了半晌,趕緊說道:“鄭道友請回吧,否則小僧就不客氣了。”
屍魃宗的修士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眼前這位赤發道人看似是築基初期的修為,實際上這不過是一具化身。
真要是打起來,抽調了他的法力,足以令魂幡內金丹宗師出手。
“和尚要保全那隻鬼?”
鄭玉廣的神色嚴肅,他總要討回些損失來。
而且被人喝問兩聲就灰溜溜的離去,也墮了屍魃宗的名聲,丟了臉麵。
真打起來,他鄭玉廣也不懼和尚和惡鬼。
說話間,背上棺材應聲而落。
轟隆!
三尺的棺材瞬息擴大,足有丈高。
立在鄭玉廣的身側。
厲聲道:“和尚,莫要不知好歹,我是給白骨寺的麵子。”
“今日我就是要強奪,你又奈我何?”
覺法也不再周旋,宣了一聲佛號,淡淡的說道:“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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