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落日。
震響大蒼二十一州。
原本還有些光亮的天空驟然暗淡,緊接著就天地好似出現了問題般收縮靈氣,原本儘管稀薄卻依舊能夠清晰感應的靈氣消退。
踏空而行的修士紛紛落地,滿臉驚恐慌張。
他們仰賴的是靈氣。
沒有靈氣,一身法力用完就再也沒有辦法補充,到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太陽,隕落了。”
“蒼天啊!”
“這是天地末法了嗎,還是我們的世界迎來傳說中的末日。”
天地一時籠罩在黑暗之中,沒有半點光亮。
這時候,哪怕是妖魔鬼怪都不由得心中緊張忐忑,驚慌失措,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呆愣在原地,怔怔然的看著遠方已經黑暗的天空。
“嗡!”
地動的餘波依舊在釋放著,那些搭建的不夠穩固的房舍屋棚直接崩塌碎裂,散落的碎石將活物家禽壓在土石瓦礫之下。
距離西方最近的是個名為炎觀的小國,隨著太陽的墜落,這個本來就不大的小國完全消失不見,就連廢墟都沒留下,一眼望去儘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轟隆。”
崩碎的太陽化作碎片在天空中炸散,緊接著化作無數道到天火流星向著大地平鋪。
幽州。
頭紮著赤色發帶的人仰望天空,那碎石火流星已經近在眼前。
他恐懼的看向天空,周身赤黃色的香火法力迸發,但是在這樣的炙熱之下,他的法力剛浮現就被蒸發一空,就連身軀都能感受到迎來炙熱。
郡守瞳孔縮小至針尖大小,香火法力迸發,整個大郡的香火願力正向著他的身軀彙聚,高聲嘶吼道:“父老鄉親,相信朝廷啊!”
符兵列陣聚集香火。
高築法台以成道場道壇。
郡守的頭顱表皮驟然撕裂開,化作獨角的黑虎頭顱,香火法身彙聚,一道三丈高的虎頭人身的大妖虛影浮現在上空,隨著香火的彙聚,這道虛影持續增強。
“吼!”
怒吼嘯聲成波紋,萬千香火願力為他披上甲胄、帶上發冠,凝聚**力。
“朝廷……”
“朝廷一定有辦法。”
“我們不會死的。”
“……”
“救救我,我不想死。”
那頭戴赤色發帶的人看著郡守現身,隨後回頭一看,
城中,驚慌哀嚎遍及,哭喊嘶吼、趁機作亂的潑皮流氓。
奔跑著。
拖家帶口。
妻兒老小猶如串起來一般,小孩子的掙紮哭聲還在耳邊,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麵對的是什麼,隻跟著大人的驚慌而發泄自己的膽怯慌張。
“你為何不逃?”
“因為,逃不掉。”
法者看向問他話的人,那人與他一樣逆流在人群中,眼神中並沒有其他的神色,就像是一塊永遠化不開的堅冰。
“哈哈哈,沒想到還能遇到如此有意思的人。”
“你說的沒錯,逃不掉。”
那人掐著手指頭似乎在謀算什麼:“人會生老病死,洞天也一樣,我們的這方洞天生病了,也快死了。”
“按理來說至少應該再撐七年,沒想到這麼快。”
“你是?”法者疑問到。
“我?我叫……。”
“太久了,我忘了。”
縹緲的聲音漸漸消失,那個與他一樣逆流在人群中的人也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到最後,他也沒有知道對方叫什麼,更沒有看清楚長相。
不管是不是撞鬼,都已經變得無關緊要。
隻聽得法者輕聲呢喃道:“赤天君。”
“太平盛世,會實現嗎?”
帶著這樣的疑問,隨著落日流星的墜落,整座大城直接從幽州抹除,不僅僅是這座大城,大半個幽州都消失不見,身亡的百姓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火焰看起來頗為虛幻,在抹平了大半幽州之後那燃燒的火焰就融化了。
被夷為平地的不僅是這裡,所有直麵落日天火的州郡全都從大蒼朝的版圖上消失。
山野淵澤的妖魔鬼怪惶惶如喪家之犬。
巫蠱術士躲在自己的洞府瑟瑟發抖。
宗門大派緊閉山門,全力催動著封山大陣。
……
徐州。
巨嶺郡。
神軀朗聲:
“青天已死,赤天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