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縈繞。
拂塵揮動將之劈開。
一位道人模樣的修士拱手,攢聲道“奉老祖之命,送上請帖,邀真人前往我太乙宗,共慶我宗喬遷立足之喜。”
道人麵容僵硬,展露出來的身軀也全不似人那般血肉,原是枯木做手臂,老樹成軀乾,唯有一張麵皮看起來是個尋常人模樣。
然而就是這樣怪異的人形反讓那山頭宗門如臨大敵,緊張的升起護山大陣。就連門中的金丹老祖也不敢出手試探,在陣內遙望那朽木道人。
“真人,接請帖吧。”朽木道人手中的請帖化作一隻仙鶴,施施然落入大陣之外。
陰靈宗的掌門顫顫巍巍走出大陣,張開手掌的時候仙鶴已經落了下來化作一隻金燦燦的請帖,請帖上書‘太乙宗’。
甫一獲得,元嬰老祖的傳音已入他耳。
朽木道人拱手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遠方雲層。
陰靈宗掌門哀聲道“禍事矣!”
太乙宗元嬰老祖的留音還在耳邊回響。
此番邀他前往太乙宗估計凶多吉少。
陰靈宗原先並不屬於蓬遠大地,他們原先身處坐流島。
三個月前,不知道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坐流島被歸入蓬遠,從此與蓬遠的地脈相接,周邊的關係還沒有理清楚,就傳來元嬰老祖的邀請。
蓬遠北雲夢瘴之地原是荒獸之地,現在驟然出現一座新宗門,還有元嬰老祖,不說他們這些地處邊緣的,估計整個蓬遠都不會安生了。
正如陰靈宗掌門想的那樣,朽木道人奔走為蓬遠上的金丹宗師發放請帖,不管是妖魔鬼怪還是修士荒獸均拿到了太乙宗的金貼。
不接也不成,那朽木道人看起來破破爛爛,實則氣息迸發臻至巔峰,更不應說背後的元嬰老祖。
整土歸流,並島連山之後,蓬遠大地的地脈日漸生長,現在怕已不低於五十萬裡,這不是個小數目,但是對元嬰老祖而言,一時半刻也能遁至,他們怎敢惹怒元嬰老祖。
作為弟子的庶務掌門行至陰靈宗金丹的身旁,詢問道“老祖啊,太乙宗給我們預留了多少時間?”
陰靈宗金丹宗師說道“兩個月之內。”
“須得帶上附屬勢力的人。”
“太乙宗明言,想離開蓬遠大地的可以自行離去,不必理會請帖之事,若是不想離開,就要前往太乙宗山門商議以後的去留。”
……
一個月後。
九峰早已不是原先光禿禿的模樣,雖看起來有些虛幻的假把式,門人弟子也不多,不過那重樓宮闕疊嶂起來也算將基礎設施完善好。
火蛟的窩重新安置,器峰現在像模像樣的。
因為塗山君時常在其中煉器,因此煙火氣頗為充足,倒也算仙山。
自從平了雲景城,宗門又分出一些人手去管理,兩者之間的靈舟路線規劃通行,倒是讓原本清冷的宗門熱鬨了一點。
不過門人弟子對此也多有些言語。
雲景城地下的靈脈也不錯,可惜和宗門的主脈天差地彆。這也導致他們的修行一度落了回來,再也沒有那種突飛猛進的感覺。
所以他們都覺得這是個苦差事,不願意去乾,後來太乙真君擬定先給這部分弟子發放俸祿才平息。
修為是自己的,靈石卻可留給親人,趁著這個時候積攢家資也是不小的機緣。
不是所有人都有成道的機緣,仙道虛幻他們看不清,唯有腳下的路在延申。許多修士駑力前行更多是為後人攢下家業,祈求自己能活的更久一點。
這日,大霧漫天遮蔽了遠方的紅霞。
塗山君早早出關,取出本尊魂幡,拋向天空,四周湧來的煞氣迷霧龍卷般被飄揚的魂幡收納一空。
等魂幡回到他的手中,皺眉道“幽魂海的煞氣怎麼會如此濃鬱?”
每十五日都要利用魂幡汲取煞氣才能將覆蓋上來的霧氣撤去,極為有規律,而且煞氣廣博濃鬱,不像是尋常斑駁的雜色雲霧。
太乙真君笑著說道“師弟好早出關。”
“左右沒有煉器的頭緒。”塗山君搖頭歎息,亦如曾經解丹藥一樣遇到了難題。
說起來還是煉器的水平問題,想要攻克難關還需要提升自個兒的煉器能力,至少也得與煉丹同等的水平。
“不如與我一同見見蓬遠的各勢力主?”
聞言塗山君不由得擺手說道“算了吧,我不喜俗務,更無甚興趣敲打‘小朋友’,宗門事務有掌門把控,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原先在大黑山的時候就不管俗務,現在塗山君更不想管糟心事兒。
現在隱隱有些想念當年的那些老部下,他們的修為一般,勝在能力不錯,也忠心的很,幫他省卻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