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也許我們可以繼續再等等。”
“等?等東海君活著從遺跡出來,在即將死去的時候清洗蛟龍族周邊的勢力?包括我們。”
“還是等我們的潛力足夠突出,獲得的利益讓丹盟器盟的動心,聯合元道盟和我們的盟友金鼇宮,給我們的致命一擊。”
“還是等緩慢發展,一節節熬過來,麵對周圍幾域宗門的施壓,一次次的讓渡。”
“又或者成為兩宗資糧。”
“尊者讓我們往東就往東讓我們追狗就不能攆雞。”
太乙講述的很平靜,就像是說的不是宗門的命運,而是在講述無關緊要的事情,直到呼的一聲衣袍響徹,咳嗽嗽傳來,白色的手絹出現在手中。
“師弟啊,不能等危機來臨再思考應對,應該將危機扼殺在搖籃。”
塗山君搖了搖頭,他不反駁那些事情,並且也堅定的幫助太乙完成,但是至少在這件事上,需要考慮的更加周全。
沉聲堅定的說道:“宗門弟子,不是棋子,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太乙驚訝的看了一眼,隨後笑了起來說道:“沒想到師弟是如此看待生命的。”
接著漠然道:“戰爭,本來就是肮臟的,不管打著如何冠冕堂皇的幌子,而我,願意做那個承擔因果之人。”
“老烏龜不見得會出手,那幾家……也一樣。”塗山君自不會覺得不該發動戰爭,他都忘了自己到底發動過多少場戰爭了,魂幡中還有那一百六十萬的陰靈,他說那麼多,不是安慰自己,而是不想失敗。
太乙真君接受不了失敗,他也一樣。
一旦敗了,後果絕不是現在的太乙宗能承擔的。
“他會。”
“但凡以後想安生那麼一丁點,金鼇真君也會幫我們這一場。”
“之後呢?”
“之後便由不得誰。”太乙真君驀然轉頭,那神情冷漠的就像是一張冷硬的鐵麵具糊在臉:“我一定要趕在閭皇宗完成西遷之前在星羅海打開局麵。”
“咳。”
太乙重重的咳嗽了幾聲,攥在手中的絲絹手帕擦了擦嘴角,一改嚴肅的神色,笑著說道:“師弟,備戰吧。”
“這一戰,十年內便見分曉。”
“明欲真君的陰神怎麼辦?”
“煉了。”
“不過不急於一時,要繼續拖著。”
“一旦合歡宗集結兵力,組發靈舟,再煉不遲,在此之前,我們可以繼續和合歡宗扯皮。”
“辛苦師弟,這十年的丹藥一定要供應上來。”
“宗門至少要多出數十位金丹宗師才好。”
“好!”
塗山君點了點頭。
沒有多言的回了丹峰。
直到不見塗山君的背影,太乙才低頭看了一眼掌心的絲絹手帕。
怔然。
麵色無喜無悲,將手絹攥緊收進儲物袋,轉身向玉宮殿走去。他得寫信函給另外幾家,若是可行的話,召開一個小會,詳細談談。
並且也得寫信給星羅的兩宗。
至於蛟龍族,他們一直在追查自家老祖的消息,太乙沉思的同時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他們查到哪一步了,當日做的隱秘,師弟大陣籠罩,以強橫神識掃查,我也以靈寶封閉,除非有大神通者或者當事之人,不然他們尋不得破綻。”
“就怕蛟龍族狗急跳牆,不顧平衡非要出手。”
這不是太乙杞人憂天,蛟龍族確有這樣做的實力和底氣,為了老祖的消息,他們一定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現在還沒有動手,僅僅是因為知道東海君還活著。
“以當日遇到敖霜的情景來看,還是懷柔的策略。”
太乙服下一枚丹藥,以陰魂丹的積累,他的法力差不多快達到元嬰中期,境界更不是難事,當年重傷境界跌落,現在不過是重返。
“當年,也許等一等……不,當年就該如此的。”太乙真君輕聲呢喃。
來到星羅的時候,不那麼急切建立宗門,若是暫居在一方勢力,隱於人後攪動風雲,至少會比現在的處境要好太多,不過他並不後悔。
……
返回了金鼇宮的金鼇真君越想越不對勁。
起身。
踱步幾許。
“難道……”
“為什麼合歡宗的明欲會那麼明目張膽的出手?”
原本他肯定不會就這件事多想,然而在那日最後與太乙真君交談,他感覺自己的發現了一個悚然的事實,也許,明欲真君真的不是想出手,而是被迫出手。
不然太巧了。
巧合的就像是人為設計出來的一樣。
而且不管怎麼說,那好歹也是元嬰修士,不至於因為幾句話就憤然出手,哪怕他的背後是合歡宗這樣的勢力也不會自大盲目到這般情況,簡直就像是故意做的。
“被誰逼迫還是被誰下了黑手?”
“是他嗎。”金鼇真君端坐在王座,半邊麵容隱藏在陰影之中,如果當真是他所想的那樣,那太乙真君就真的太可怕了,悄無聲息的暗算元嬰修士本身就足以驚世駭俗,更何況他後來的所作所為,明顯就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為何要殺人?”
“削弱我宮,還是想要天下大亂,好像都有點這樣的意象。”
“瘋子!”
金鼇真君咬牙切齒。
太乙的行為無異於自殺,自殺也就算了還要將他拖下水。
他現在要是背叛盟約,以後還如何在星羅還混下去,更彆提一統幽魂海,繼續向外擴張了,能老老實實的蜷縮回去,回到原來的狀態都算是各家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