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著印法,口中念念有詞,伴隨著手指一道道術式結出打入麵前法陣,矗立在他身後的魂幡主杆的金紅紋路一節節串聯,幡布揚起,好似一幅遮天蔽日的畫卷。
茫茫煞氣滾如狂瀑。
而環繞其中的魂幡則猶如一條蒼龍,翻滾之際吞吐不休。
黑雲漫天,青麵獠牙的爭先恐後的躍出,張開血盆大口為魂幡吸收這無邊煞氣。
太乙同樣抬頭看向兩位尊者,麵色帶著些許的緊張,他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成,畢竟塗山君推測過幽魂海的煞氣不夠。
然而看著下方形如大地的遺址,太乙又覺得也許勉強夠用。
隻是不知道要不要渡劫,據說許多強大的寶物在成型的時候會引來強大的天劫,也許是上蒼覺得這樣的寶物不該存在,又或是本身足夠強大才引動天地的共鳴。
他不知道。
麵對兩位尊者,也不是思考這麼多的時候。
他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沉住氣,以他煉器宗師的眼光,冷靜的看待這一場頗為意外的煉器。隻要能呢操控尊魂幡引導此地煞氣,將之煉製成一杆化道兵,還有破局之道。
太乙半開闔的雙眼猛的睜開,眼中閃過光芒。
他竟在這一刻水到渠成修成元嬰後期成為了一位大真君。
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意外的神色。這等境界的提升不過是水磨工夫罷了,隻要慢慢積累總會有一天能夠達成的。
得益於陰魂丹的強大,省卻多年時間。不然,靠著這具身軀,怕是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成為大真君。
他也感覺到了瓶頸。
大真君已是這具身軀的極限。
除非他能像塗山君那樣,進一步走出自己的路。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誰能在同一境界頓悟兩次?而且每一次都有不同收獲,並且反饋到自身實力上。太乙覺得自己不算沒有天賦,然而和塗山君一比,還是遜色了太多。
塗山君似有所感的餘光回轉過去。
他並不知道太乙的所思所想。當務之急是如何利用幽魂海煞氣煉成道兵。
無岸歸墟內,東海君的陽神確實已極儘虛弱,然而這也不是他能簡單分解。最快的方法無疑像當年景老怪一般,放開魂幡強引尊者陽神進入。
那時候他還是金丹境界,景老怪強闖導致魂幡破損不堪,若不是後續修補早就出了大問題。
“噫?”
扶搖尊者哈哈大笑,撫須長歎道:“臨陣突破。能在如此情況下冷靜思索,甚至突破境界,你確實不凡。”
說著舉起了手中的天鵬刀,眺望遠方:“那寶物也到了蛻變的關鍵時刻,既然這幽魂海煞氣不足,那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說著,緩緩舉起手中長刀。
法力催動,刀身光芒如柱衝天。
千裡煙雲霞光儘做光芒萬丈,在扶搖尊者斬出的那一刀之下,天空出現了一道狹長的白晝口子,久久不能愈合。
無垠的大海則風平浪靜,好似隻是一陣微風吹拂了過去。
任誰都不知道,剛才已有尊者出手。
太乙驚疑不定的展開神識探尋著,隻不過神識卻並沒有為他捕撈到什麼有用的訊息,相反,他的疑問還加重了不少。
垂雲尊者神色淡然的注視著,在他的眼中,這一刀並沒有什麼值得稱讚,不過是尊者的尋常發揮罷了。
隻不過讓他有些詫異,那站在陣前的器靈卻迅速做出了抵擋。儘管這抵擋好像和扶搖尊者的刀光岔開。
“這就是重寶器靈的潛力?”
……
塗山君麵容凝重,這一刀取巧卻又是尊者手段的展示。
明明隻像是微風過境,實際上大海下早就掀起了驚濤駭浪,魚蝦龜鱉在那道光芒的絞殺下化作血汙,然後乘風而起融入上方的無邊煞氣之中。
這一刀,好似斬出了新的天地。
不,他不用刀也行,可以用任何兵器甚至是自己的拳掌。
這是尊者對天地的掌控。
在尊者所在的天空,想讓什麼生靈死什麼生靈就會死,不想讓什麼生靈死,那就不會死。
扶搖尊者用天鵬刀僅僅是因為那是他的道兵,哪怕是這等強大的修士也需要寶物傍身,因為他們麵對的不是弱小,而是同階甚至更強大的存在。
塗山君感受著自然的流動,雙眸滿是陰鬱沉重。
與尊者的超然手段相比,他使用法力浸染出的小天地就像是個紙糊的。
輕輕一戳。
就會破開個大洞。
這是境界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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