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修士這一退一喊,反而讓塗山君的算盤落空。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塗山君想直接拿下瘦高修士,利用搜魂術尋出幕後之人。
這幕後人能請動金丹真人,和築基修士赴死,定然不是尋常人。
如果不是裴氏,那也不是他的這些同行們。
儘管榮慶坊的街市還算繁榮,卻不見金丹真人行走其中,他們更喜歡去東坊。
青婆婆那樣的修士,在這裡都算是鳳毛麟角了。
因此才做的幫社的渠首。
而且隆榮坊這偏僻的地方,說是城中村都抬舉它了,分明是聚集起來的棚戶區,後來大家夥兒有了點靈石,就慢慢的改造成了這般模樣。
同行們沒這本事,那掌控了這偏僻城南的十幾家倒是有這能力,但他們會看上的是什麼,難道是黑丹閣收入和塗山君這位能煉製三品丹藥的大丹師。
早先不是沒有幫社請他。
不過,都是請做坐上之賓,還沒有誰用這麼激勵的手段。
塗山君驟緊了眉頭。
安逸太久,他失了警惕。
早該在那女子暴斃的同時出手先發製人。
奈何這具分魂身的修為隻有築基,太強的術法會弄死瘦高修士,太弱的術法則沒有限製和抓捕的作用。
塗山君覺得是自己謹慎過頭,早該展現金丹級的分魂身,這樣反而能省卻很多麻煩。
當時礙於三娘的法力,不想給她加重負擔。
沒想到現在就來了這麼一檔子事。
常言道,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彆人想要算計他,他也無法未卜先知。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唯有儘可能的降低損失,並且查出幕後真凶。沒有絲毫猶豫,迅速抽調法力前來。
塗山君冷哼一聲:“一個初入金丹的修士而已。”
許三娘睜開雙眼,身形如梭般竄出,數息不到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了丹鋪的正堂。
她是感知到法力暴動,知道塗山君這裡出了麻煩,這才迅速趕來。
來不及解釋,分魂身形成置換。
金丹身從尊魂幡走出。
“出什麼事了?”許三娘同樣一臉茫然。
“我要黑丹閣償命!”
厲吼聲在街上響徹。
緊接著,一道靈光大盛的瘦高修士闖入丹閣。
他像是一頭發狂的雄獅,手中是一方如斧鉞卻又很短的怪狀兵器,就在他身影出現的同時,那怪異兵器直奔玄黑道袍的修士。
鏗。
劍光閃爍,手持靈劍的玄黑道袍修士一步越過怪異兵器,出現在鄒文寶的麵前。
“誰派你來的?”
塗山君毫不猶豫的一指點出。
鄒文寶隻覺得周遭的光影漸漸拉成。
聲音也像是慢放了無數。
他引以為傲的護體罡氣像是紙糊的一般被那湛藍的古劍切開。
更恐怖的則是那欺身而來的修士,明明剛才是築基,現在已是金丹威壓。
他竭儘全力的想要催動寶物,拉開那越來越近的距離,卻還是讓手指點在了他的眉心。隨後,他像是凍住了的魚,再不能有其他動作。
鄒文寶終於感到恐懼。
他接到組織的任務,還以為是組織想要黑丹閣這麼一個生金蛋的公雞。
所以才要陷害這家的掌櫃。
這種事情他常乾。
組織不喜歡大張旗鼓,也不想把事情弄的無法收拾,多需要他們這些人出麵。
再由其他人接手過去,這麼一來一回,不僅僅能讓事情在組織的控製下,還可以不引起外人的注意。
實在是妙計。
其實有時候他也不想替組織賣命,但是礙於自身的欠款和組織的壓力,也就答應了這一趟趟差事。
見到塗山君的第一麵,他是欣喜的。
因為這個人隻有築基境界,對於他而言還不是信手拿捏。
他以為自己又能輕描淡寫的完成組織的任務。
誰料到,此人是金丹。
金丹也就罷了。
為何這般恐怖。
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金丹修士嗎?
甫一出手,他便沒有了抵抗的能力,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修為,也能清晰的聽到那人說出的話,卻根本沒有辦法動彈,就好像自己的身軀和陰神不再重合在一起。
陰神漂浮在身體上方,以局外人的身份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時候,鄒文寶終於驚慌失措了起來。
他害怕了。
怕死。
“怎麼還沒到?!”鄒文寶不止一遍的詛咒怒罵。
他以往覺得天機城的執法甲士快的很,有時候都不足以讓人儘興就趕來了。
現在他卻一息都不想多等。
他多麼的想看到執法甲士趕來,救他脫離虎口。
“住手!”
中氣十足的豪音入耳。
鄒文寶差一點就喜極而泣,他終於還是等到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身著背心甲胄模樣的虯髯大漢,大漢邁步走入丹鋪的正堂,喊住即將出手的玄黑道袍修士。
大漢昂首闊步,連兵器都沒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