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立竿見影?」
塗山君也沒有想到在神藥紮根下去就浮現一縷生機。
儘管生機依然虛浮,好似一根隨時都可以被彎折的小草。
可是和曾經的無根浮萍不一樣。
現在的"小草"有根。
紮的很深的根!
根係的盤踞並沒有神竄高,而是又矮了幾尺,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從原來的三丈模樣變成一丈六,此時倒是和閻君廟觀的後院相得益彰。
不會因為過於突出的枝繁葉茂而惹人注意。
「神藥有靈。」
塗山君驚喜頷首。
彆看老樹半死不活,該在遮掩的時候也十分配合,並且主動的遮掩起自身的神光,仿佛自己也知道不能太過招搖。
如果不是因為它是神藥,可能早就成精。
那成精的神藥又該是怎麼修為?
塗山君沒有再多想,隨手將壽何送回去,他又返回閻君殿的後院。
神藥自晦也得有人日夜守著,如今又有這麼多的外鄉人來到神禁之地,萬一看不住讓人偷了神藥果實,如何後悔都沒法彌補。
……
萬寧縣。
一處不知名醫館。
挑燈的老人驀然昂首。
驟緊眉頭。
掐算了很久並沒有讓心煩意亂的他緩解。
神禁之地有大禁製,做為神靈隕落之地更是晦澀天機。
每算一步都要付出不小代價。
可是他依舊沒有停下,剛才有那麼一個瞬間感覺到了異動,逼得他不得不出手,然而他已半個身軀融入大禁製,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不。
並不是沒有異常。
是他找不到異常在何方。
「莫不是闖進來一頭天魔?」
老人輕聲呢喃。
「既然天下沒有異動,那麼應該有異動的就隻可能是京城。」
老人沒有放過任何一處,他不會覺得自己坐鎮在這裡就足以太平,說不定會有人利用燈下黑在京城做出什麼事情。
搓撚間。
神識高飛至青冥。
整個京城映入眼簾,老人一眼就看到了西山的不同尋常。
不知道什麼時候西山竟然出現了一座嵌入到大地和天空的無名陣法。
這陣法以未知的鎮物壓住陣眼,抽取地下如汪洋的金紅神血。
「這是誰家的手筆?」
老人本想再看,然而他基本上已抵達極限。
神禁之地對越是高修為的修士限製越大,一旦動手付出的代價難以想象。
「哪一家貪婪的娃娃?」
老人皺緊眉頭揮手:「罷了,都是買了名額進來,隻要不是太過分,老夫也懶得替爾宗門多言。」
想著過幾天去敲打一番。
讓那不知誰家的小子不要如此肆無忌憚。
這幾天還是先餘給他吧。
無緣無故把人趕出去,他也得吃掛落。
咚咚。
門扇響起聲音。
老人朗聲道:「時辰到閉館,想要抓藥明日請早。」
「晚輩非是要來抓藥。」
「哦?」
老人倒是沒有詫異的神色,那些個懂事的還會來他這裡問候一聲,不懂事或是根本不知道的不來也無妨,老人並不關心這些小事。
不過既然找上門來,他自然不能將人拒之門外。
身著白袍的青年拱手行禮。
白冠白袍,儒雅俊朗。
來人背著一柄劍匣,氣質出塵,像是從山上走下的畫中人。
「太境。」
「見過前輩。」
儒雅青年躬身。
「有心了。」
老人感歎一聲,他雖不在意那些小輩的無禮,可是有禮的小輩總是讓人舒心的,不由得關切道:「自己一個人來的?神禁之地不比尋常,機緣雖廣大,卻對你這樣的修士提升較小。」
「帶小師妹出來見識一番。」
「就是那個?」
老人眼中一亮:「不錯不錯,否極泰來,出了好苗子啊!」
相傳那個小娃是天上的劍星轉世,更得宗門神劍認可,隻要好好培養,定然又是一個大道之君,沒想到在經曆內亂之後還能有這樣的福源,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能靠底蘊熬過來的。
「所以晚輩厚著臉皮特來請教。」
「哎。」
「這怎麼算厚臉皮,你我兩家本就是連枝,我這做師叔的怎能不管。」
老人微微擺手,示意太境不用如此拘謹。
太境笑了笑,說是同氣連枝,那也不知道多少年前是親戚罷了,荒古還是遠古。
到了現在,曾經的親疏關係早就不一樣,加上宗門式微,在本脈都顯落寞,又如何在前輩那裡討得什麼臉麵。
可是他還是厚著臉皮來了。
沒帶小師妹正是不想小師妹看到自己求人的窘迫。
看在荒古時代的香火情分老人確實指點不少,太境拱手留下一隻巴掌大小的袋子,方才告辭。
太境走後,端茶的弟子壓低聲音:「師父何必指點他,我上清豈是他那沒落戶能高攀。」
老人看了一眼弟子,淡淡地道:「如何能在門縫裡看人,再沒落,也是祖師的道統,他們的運氣著實低了些,隻能怪他們放著堂皇大道不走,非要雜糅"術",但那位……祖師也不是好惹的。」
其實老人也知道。
與其他的修士不同,到那一步的祖師,並不在意這些支脈道統的興衰。
「弟子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