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空明淨而清澈,繁星點點的星河璀璨而奪目,一條如無數顆寶石組成的玉帶橫亙在天幕之中,一直延伸到天的儘頭。
即使在天的儘頭,它們依舊星辰相輝,雲波爭豔,無窮無際
它們共同組成了宇宙,宇宙也因此生生不息,廣垠而深邃。
暗河公司樓頂花園處,奇花異草爭相鬥豔,夜來香迷迭而豔麗,它技壓群芳,如黑夜中的王者,向這片小小的世界散發著令人陶醉的暗香
勒內和雅子坐在花園旁邊的方桌旁,一邊享受著精美的晚餐,一邊傾聽著花園裡昆蟲的鳴奏聲,它們和弦而歌、對空而鳴,猶如奏響著一曲優美的旋律,為這個溫煦而寂靜的夜,平添了幾分生機和活力。
勒內端起一杯葡萄酒,兩人一飲而下。
酒如甘霖,順著舌尖絲滑而下,直至喉嚨,長綿而悠長,它的香氣也隨之彌漫在一片花香之中
“對不起,今天讓你陪我吃料理,我知道,你可能吃不慣。”雅子歉意道。
“不!我很愛吃,隻是以前沒人陪我吃。”勒內夾了一口魚生放到嘴裡,閉上眼睛,仔細地品味著,“每一口綿長而厚重,讓我深深地著迷。”
雅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夾了一口菜喂到他的嘴裡,他深情地盯著她,一口吞了下去。
片刻後,她的臉上掠過一絲憂愁“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裡會時常會蹦出一些雜亂的記憶,有時候感覺自己好像就出生在東方,有時候好像又不是。”
她輕輕撫了撫頭,又接著說道“就像今晚想吃料理一樣,感覺以前經常吃,可過一陣子這些記憶都沒了。”
他輕輕地拉住了她的手,一臉微笑道“有時,我們都會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他說完,扭頭麵向不遠處的山鬼,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山鬼趕緊低下了頭。
顯然,勒內是在怒視他沒有把雅子的意識完全替換掉,他眼前的珍妮還殘存著她的零碎記憶。
雅子喝了一杯水,站起身子,她身子一旋,就像一隻輕盈的天鵝旋到了勒內的身旁,輕聲細語道“親愛的,我吃飽了,我要去練習插花了。”
“小心花枝上的刺。”勒內一臉擔憂的叮囑道。
“嗯。”她點了點頭,隨即給吹出一個飛吻,攥在手心,慢慢地貼在勒內的胸口上,然後歡快地向屋內跑去。
山鬼畢恭畢敬地走了過來,他低著頭,麵色惶恐地說道“這一過程是需要時間的,再過一陣,她就會成為真正的珍妮。”
勒內無奈地點了點頭,他麵向天空中那輪漸漸升起的圓月,慢條斯理地說道“月球上的氦-礦藏開采的怎麼樣?”
“已有的礦區晝夜不停地運轉著,另外幾個礦區正在探測。”
“暗河號空天母艦馬上就要投入測試巡航了,我們現有的氦-儲量已經嚴重不足了。”勒內說著,臉色變得越發冷峻起來。
山鬼身子向前微傾,趕緊回應“我正在想辦法。”
“劉翰洋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吧?”
“嗯,快周了。”
“r係統必須搞到手,我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是!我這就去辦!”
劉翰洋帶著芬可回到小彆墅後,為她采取了降暑措施,她終於蘇醒了過來,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安靜地休息,而是破口大罵起痞子差來。
她的聲音高亢而洪亮,也許隻有通過罵聲才能衝散她內心的憤怒。
他沒有理她,徑直朝李素佳的房間走去。
他坐到病床前,一臉落寂地盯著她,她仍舊像一個睡美人一樣安詳而靜謐,他思緒萬千,想起了之前的很多事,往事仿佛如畫麵般曆曆在目
“滴滴滴”突然,李素佳的生命監控係統發出了警報聲,他驚恐地望去,隻見她的內臟器官的各項指標出現了下降。
他啟動了打印設備,很快,一長串病檢報告打印了出來,他捧著它,仔細地看著
“嗡!”一道驚雷在腦海裡乍響,他臉色惶恐、呆若木雕,隻感覺身子像一塊巨石墜入了一片深淵之中。
李素佳的好幾個臟腑器官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衰竭。
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如果不采取緊急的治療措施,很快,她就會因為器官衰竭而死。
這是十萬火急的事!
容不得他停留半步,他飛一般地向勒內的居所跑去
現在隻有他才能挽救李素佳的性命,因為他是暗河公司的王。
剛跑出大門,幾輛暗河公司的越野車就截住了他的去路,很快,從車上跳下十幾名手持武器的武裝人員,他們一字排開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一輛車的車門慢悠悠地打開了,山鬼從上麵跳下來,他陰沉著臉、盯著麵色焦急的劉翰洋。
“你這是去哪兒啊?心急火燎的。”山鬼冷眼道。
“去找勒內。”
“嘿呦,正要找你呢,想不到你不請自到。”
山鬼說完,向旁邊的武裝人員示意了一下,兩名武裝人員上前架住了劉翰洋。
“你們要乾嘛?”他厲聲道,手臂微微地向前伸展了一下。
他要啟動手上那致命的武器了,隻要他手一揮,刺眼的亮光就會瞬間將這些人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他不想殺人,可眼下李素佳命懸一線,他已彆無選擇。
“當然是如你所願,帶你去見勒內先生了。”山鬼蕩笑道。
劉翰洋緩緩地垂下了手臂。
山鬼擺了擺頭,兩名武裝人員架著他上了一輛車。
約莫分鐘後,劉翰洋被帶進了一間幽暗的地堡,走過長長的甬道,他們來到了一間昏暗而潮濕的房間裡。
當鏽跡斑斑的鐵門打開的那一刹那,一股發黴的味道撲麵而來。
“勒內在這裡?”
山鬼沒有回答他,他向旁邊的一名武裝人員揮了揮手,劉翰洋隻感覺一個重物狠狠地在他的後腦上砸了一下,他瞬間眼前一黑,癱軟了下去。
等他醒來,發現四周漆黑一片,自己的雙手被皮帶固定在一把椅子上,一盞刺眼的亮光高懸在頭頂,一個圓錐形的光暈緊緊地包裹著他。
“放開我!”劉翰洋掙紮著,他的聲音淒厲而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