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寧靜而斑駁,殘月終於衝出了烏雲的束縛,它高懸在暗藍色的天幕中,孤傲地窺視著大地
大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暗光,暗光足以撕裂黑夜,但很快,這朦朧的夜色又被烏雲所遮蔽。
殘月掙紮著,在雲隙穿梭而行,斑斕的月影忽隱忽現,偶爾的蟲叫聲,為這寂靜的夜,平添了幾分肅殺和迷離
“咯吱!”小彆墅的小木門緩緩地打開了,夜色中,聲音清晰而冗長,一個黑影從門內慢慢地走了出來,他貓下身子,兩隻眼珠四處張望著,靜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寂靜,仍然是夜的底色,偶爾的聲音並不能將底色打破,它是夜的全部。
黑影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一個箭步跨到了草坪上,然後一路狂奔,夜色中,黑影的身子如獵豹一般敏捷而迅速。
斑駁的月光下,黑影的一側身子顯露在微弱的暗光下,一個豹子形狀的吊墜在脖子上清晰可見。
黑影正是花豹飛。
短短的幾秒,花豹飛已經遁入了一片樹叢之中,他貓下身子,躡手躡腳地向一顆大樹下走去
大樹下,一個朦朧的身影正在等著他。
“果然沒令我失望,你還挺守約的。”漆黑的大樹下,一聲低沉的聲音飄了過來。
花豹飛停下了腳步,一臉冷寂地看向聲音的方向,很快,從粗大的樹乾旁閃出一個人來。
“嘭!”一團火光跳躍了起來,來人打著了打火機,亮光下,一道深深的疤痕閃現了出來。
來人正是山鬼。
山鬼點著了煙,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淡藍色的煙霧直奔花豹飛而去,不一會兒,煙霧散開,他的臉完全隱沒在煙霧之中。
“你今晚能來,證明我們之間的協議是有效的,也證明你是一個很守約的人。”山鬼咂著煙說道。
“我一向都很守約的,這是我無數不多的優點。”花豹飛哈著腰道。
“在小樹林用皮鞭抽你,沒有把你打疼吧?”
“沒有,沒有。”
“希望我那小小的憤怒,不要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協議,之所以抽你,是因為你催眠了我,你有錯在先。”
“是的,是的,是我先冒犯了您。”花豹飛仍舊哈著腰,一臉陪笑道。
一團紅紅的火光在山鬼的臉上忽明忽暗,他斜側著眼睛,大口地抽了幾口煙,一臉冷煞道“這麼晚約我出來,不會是拉家常嗎?”
“我有重要情報向您彙報!”花豹飛向前一步,湊身道“劉翰洋他們明天晚上點要救山口雅子。”
他說著,湊進山鬼的耳邊,一五一十地將李素佳的部署和盤托出。
山鬼靜靜地聽著,他目光微聚,半張著嘴,幾乎忘記了嘴角上的煙存在,斑駁的月影下是一張冰冷而嚴肅的臉。
“消息可靠嗎?”他那陰冷的目光看向花豹飛。
“可靠,絕對可靠!我以我的性命擔保!”
“好,你先回去吧。”
“我我之所以約你出來,是想叮囑你,我為你通風報信,你遵守我們之間的協議,放過芬可,不要殺她!”
花豹飛似乎仍舊不放心,他聲音激動而高亢“隻要你放過芬可,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遵守我們之間的協議的。”山鬼不耐煩地揚了揚手,“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及時通知我。”
花豹飛哈著腰點了點頭,轉身向後走去,驀地,他又轉過身來,衝著山鬼說道“行動中千萬不要誤傷芬可,她有一頭火紅的頭發。”
山鬼點了點頭。
花豹飛這才放心地向前走去
“等一下!”身後傳來山鬼的聲音。
花豹飛停下了腳步,一臉茫然地看向他。
“我可以不殺芬可,但她欠我的那筆錢,必須得還!”
“多少?”花豹飛問道。
“億萬。”
“花豹飛的臉猛地抽搐了一下,不過,片刻後,他定了定神,“我會和芬可一起還你那筆錢的,隻要你不殺她,隻要她活著,你那筆錢就有還清的那一天。”
花豹飛說完,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兩人走後,一道白光乍現,劉翰洋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