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寧靜而悠長,暗香而迷離,一輪圓月行走在暗藍色的天幕中,一抹淡淡的烏雲在月影中繚繞著,追逐著,它如一縷黑紗橫在月的軌跡中,忽遮忽離。
地堡內,月光從換風機的窗口投射了進來,伴隨著葉片的轉動,月光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個不斷變換的光影,幽蘭而光影斑駁。
一束昏暗的燈光在一間房間內亮起,鏽跡斑斑的鐵門被推開了,李素佳緩緩地走了進來,她放下挎在腰間的一個黑色的背包,轉身坐到了一張乾淨而簡易的木床上,眼睛看向牆角處的一個鐵皮箱子。
凝視片刻後,她起身走向鐵皮箱子,伴隨著一陣沉悶的響聲,她打開了箱子,放眼望去,裡麵密密疊疊地放著幾把衝鋒槍和激光槍,還有四、五把手槍和大量的彈藥,在彈藥的旁邊放著一個急救箱和幾套衣服以及偽裝毯等物品。
這是雅子為她準備的行動裝備。
“當當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擊破夜的靜謐,顯得格外刺耳而沉悶。
李素佳抄起一把手槍,側麵貼在鐵門上,豎起耳朵,警惕地傾聽著門外細微的聲音。
“當當當”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誰?”
“我,雅子!”
李素佳那緊縮的眉宇舒展了開來,她將手槍彆在腰間,伸手打開了門。
雅子走了進來。
她神色嚴肅,環伺了一周後,麵向李素佳道“這裡將是你的住所,我挑來挑去,還是覺得這裡比較安全,不知道你習慣不?”
“還行,已經很不錯了。”
李素佳說完,看著一臉嚴肅的雅子,眼神中掠過一絲疑惑“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山鬼他們正在搜索你的蹤跡。”
“我暴露了嗎?”
“沒有!”雅子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著擔憂,“雖然他們不知道是你打暈了那兩名武裝人員,但他們知道有人闖進了暗河公司,所以正在搜尋。”
“那得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李素佳若有所思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懷疑你了嗎?”
“似乎有點懷疑,不過,被我搪塞過去了。”
李素佳來回走動了幾下,驀地停了下來“也許有個人能幫上我們,幫我們把這件事完美地圓了。”
“誰?”
“花豹飛!”
“花豹飛上次都出賣了我們,你就不怕他再一次出賣我們嗎?”雅子提醒道。
李素佳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們就利用他這一點,不過”她說著,眼神中袒露出一絲陰鬱,“不過得芬可出馬才行。”
“放心吧,芬可這塊兒我來搞定。”
分鐘後,雅子在樓頂花園的一處涼傘下和芬可對月而飲,兩人坐在一張潔白的桌子旁,桌子上放著美酒和一些可口的甜點。
花園裡暗香迷人,微風陣陣,花的迷香與酒的香鬱交織在一起,蕩漾在樓頂的四周,讓人深醉而舒暢。
偶爾的蟲叫聲與輕柔的輕音樂和弦而歌,為這寂靜的夜,平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這是一個愜意而充滿動感的夜。
雅子提起酒杯,暗紅的酒在杯壁上激蕩著,在皎潔的月色下幽深而香氣四溢。
“來吧,為上次我們完美的合作,乾上一杯!”
芬可微笑著提起了酒杯,“當!”清脆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兩人一飲而下。
“我想邀請你做一件事,事成之後,你會得到一筆豐厚的酬金。”雅子說著給芬可斟滿了酒。
“酬金?嗬嗬”芬可淡笑著,微微地搖著頭,臉上掛著一絲不屑,“錢對我來說,已經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了,再說,人活著不能隻為了錢,還有情和義,還有很多”
雅子欣慰地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敬意“你真的變了,變得不是以前那個嗜財如命的芬可了。”
“我還是我,隻不過頓悟了,這一切都歸結於劉翰洋,他教了我很多,我從內心感激他。”她微微地笑了笑,“說吧,讓我幫什麼忙?”
“在說之前,我還是想幫你做點事!”
“我能有什麼事?嗬嗬”芬可笑著,片刻後,她的臉變得陰鬱起來,“千萬可不要撮合花豹飛和我在一起啊?我隻把他當成哥哥。”
雅子笑了笑,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道“我為你做得事就是就是替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而且跟李素佳一道。”
芬可的身子微微地抽動了一下,她用驚愕的目光看著她,片刻後,目光變成了感激,進而眼裡噙著晶瑩的淚花。
“撲簌簌”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而下
“謝謝你,謝謝你”她不停地重複著,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
尋找親生父母一直是深埋在芬可內心的夙願,雖然她曾痛恨他們拋棄了她,可麵對親情,她卻無法抗拒,無法抑製住自己內心的衝動。
也許,尋找到親生父母才能彌補自己童年所缺失的愛,才能擁有一個完整的人生。
為此,她一直搜尋著父母的蹤跡,可幾年過去了,仍舊杳無音訊。
但她並沒有就此放棄,她想到了瘋狂地賺錢,也許隻有通過不停地斂財,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才能為尋找父母攢夠足夠的資本。
為此,她樂此不疲。
但劉翰洋的出現,讓她的人生軌跡發生了改變,也讓她的思想在激烈的碰撞中得到了升華。
她明白了人生真正的意義,那就是做一個有情有義,不隻被金錢所俘虜的一個有思想和內涵的人。
翌日,晚點,地堡。
雅子、芬可還有花豹飛三人應約在地堡內與李素佳見麵了,他們將商談如何從暗河公司得到“暗河”號全套的技術資料。
三人在地堡裡的一張破舊的圓桌旁圍桌而坐,李素佳一臉深思地盯著花豹飛,芬可向她點了點頭,她方才移開了目光。
不過,看得出來,她的心裡仍然有些少許的不安。
三人沒有過多的寒暄,也沒有過多的客套,有的隻是凝神專注的思考。
“據危機計劃署提供的一份情報顯示,暗河號空天母艦的技術總負責人,已經從楊梓祺移交給了一個神秘的人物,他掌握著所有的技術資料。”李素佳開門見山道。
她說著將一張照片放到桌上,照片是一張黑色的剪影,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字。
她指著剪影照片繼續說道“此人身份不明、國籍不明,總之,一切關於他的信息都被暗河公司嚴密地封鎖了。”
“我試圖從勒內等人的那裡打探有關先生的消息,可他們均閉口不提。”雅子補充道。
“我們隻要蹲守在技術中心,不就知道他是誰了嗎?”芬可說道。
李素佳搖了搖頭“技術中心已經轉移到了一個地下防禦工事裡,那裡小時有專人保衛,安保措施密不透風,一隻蒼蠅都休想飛進去。”
“我們可以在先生休假的時候,伺機接近他。”花豹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