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瓢潑而下,夜,漆黑而死寂,風助雨勢,雨借風嘯,無情地摧殘著一切,吞噬著所有,仿佛是一個貪婪而凶狠的魔鬼,在陣陣撕裂天空的電閃雷鳴中鞭笞著,宣泄著
小屋在猛烈的轟炸中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狂戾的雨霧猶如一道隨風而動的雨蛇,在廢墟的上空不羈地肆虐著
短短分鐘,坑坑窪窪的地上便積滿了齊腰深的水,它們就像一個個水潭,仍舊瘋狂地膨脹著
避難所內,劉翰洋、芬可和花豹飛三人倚牆而坐,靜靜地注視著劉易斯·柳和其妻子蓮娜,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希望,希望他能在這狂轟亂炸中醒悟過來,將戴森球的技術資料交給他們。
可他回避了他們的那熾熱的目光,他扭過頭,似乎對他們視而不見,更對剛才那索命般的轟炸無動於衷。
“暗黑體人為了阻住你將戴森球的資料交給我們,他們連你也殺,你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隻卑微的蟲子。”劉翰洋冷嘲道。
劉易斯·柳淒然一笑,顯然,他對於他的話並不認同,雖然他心生不快,但在他的世界觀中,也許,高翼隻是想清除劉翰洋他們這些異己分子而已。
至於連他和妻子一起炸,可能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但劉易斯·柳判斷錯了,高翼接到了對小屋內的人格殺勿論的命令,包括他和他的妻子在內,都將隨劉翰洋他們一道成為他手下的冤魂。
突然,一根水管從避難所的上方伸了下來,頃刻間,洶湧的洪水如開閘了一般傾瀉而下,轉眼之間,避難所裡已是一片水的世界。
是高翼命令特工向避難所裡注水的,他想以此逼出他們。
很快,水已沒過了胸口,眾人無奈,隻得向上爬去。
分鐘後,他們相繼出了避難所,但迎接他們的是淒厲的激光束。
埋伏在避難所周圍的特工向他們開火了。
劉翰洋眼疾手快,單手抬起,原地畫了一個圈,一陣弧光過後,他們的身邊出現了一道圓柱形光網,將眾人緊緊地裹在裡麵。
光網猶如一道屏障阻止了來襲的激光束,密集的激光束打在光網上,就像一顆顆小石子在平靜的水麵上激起了一圈圈漣漪,迅速被震蕩開來,至始至終無法穿透光網。
高翼見狀,拿起了通話裝置,約莫秒鐘後,一架軍用空間飛行器飛了過來,它的機腹下迅速旋出一枚紅外製導導彈,導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向著劉翰洋他們呼嘯而來
劉翰洋大驚失色,他單手向上一劃,又一道光網橫在眾人的頭頂約米的地方,但導彈接觸光網的一刹那並沒有被彈飛,而是在其表麵上爆炸了,凜冽的爆炸直接將花豹飛和芬可震得飛出了數十米。
劉翰洋和劉易斯·柳夫婦也好不了哪裡去,他們三人被直接震倒在地。
飛行員啟用了暗物質導彈,雖然導彈並沒有擊穿光網,但並不像常規導彈那樣被彈飛或者其爆炸當量被光網吸收,而是直接觸網爆炸了。
劉翰洋從地上暈暈沉沉地爬了起來,此刻,他們麵臨著兩麵夾擊,一方麵是來自高空的軍用飛行器所發射的紅外製導導彈的威脅,另一方麵來自特工們激光槍的掃射。
幸虧,圍繞在劉翰洋和劉易斯·柳夫婦的身旁的圓柱形光網並沒有被炸飛,密集的激光束在他們身旁如震蕩波一般擴散開來,他們毫發未損。
但芬可和花豹飛卻完全暴露在特工們的槍口之下,淩冽的激光束向雨點一般向他們襲來。
花豹飛一個魚躍,用身子緊緊地護住了芬可,幾束激光束直接洞穿了他的身子,殷紅的鮮血頃刻間噴湧而出
劉翰洋單手一揮,一束光網將芬可和花豹飛緊緊地包裹住了,光網阻擋了激光束的襲擊。
這時,劉翰洋注意到,一枚暗物質導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向花豹飛和芬可襲去,就在導彈擊中他們二人的一霎那,劉翰洋的指尖射出了一枚菱形光棱體,光棱體在瞬間擊中了導彈,導彈在空中轟然解體。
不等軍用飛行器再發射導彈,劉翰洋一伸手,指尖瞄準了它,“嗖!”一束淒厲的光團從其指尖飛出,片刻之後正中軍用空間飛行器,隨著一團熾熱的火球騰空而起,它被淩空打爆。
此刻的花豹飛就像一團鬆軟的棉花,無力地癱倒在芬可的身上,他的一條大腿被打飛了,身上被洞穿了個大洞,鮮血染紅了他的身子,也染紅了芬可。
他嘴含鮮血,微笑著看著芬可,然後一頭栽到了她的懷裡。
“花豹飛,你醒醒,醒醒啊”芬可發出了悲慟的哭喊聲,她一邊哭,一邊使勁地搖著他,但他始終沒有醒來。
瓢潑大雨仍舊肆虐著大地,狂風裹挾著雨蛇像一個個幽魅的惡靈,傾瀉在兩人的身上,芬可的淚水與花豹飛的血水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洶湧的水流,在大雨中汩汩如泉。
“花豹飛,醒醒啊,醒醒”
芬可那悲憤的喊聲,久久地回蕩在暴戾的雨夜之中,穿透大雨,刺穿狂風,向著遠方激蕩而去
花豹飛再也沒有醒來。
他,死了。
死在了芬可的懷裡,他的眼角掛著晶瑩的淚花,他再也不能與他所愛的人在一起了,永遠永遠
但他的嘴角卻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他為他所愛的人做了應做的一切,她活了下來。
持續數分鐘的射擊終於停歇了下來,高翼下達了停止射擊的命令,因為劉翰洋他們有著光網的保護,不能傷到他們分毫的射擊,毫無意義。
這時,劉翰洋注意到,在其左邊有一間車庫,他向眾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向車庫內撤離。
劉翰洋和劉易斯·柳夫婦率先進入了車庫,芬可背著花豹飛的屍體,也在特工們進攻前的一刻,進入了車庫。
待芬可進入車庫後,劉翰洋啟動了車庫門的遙控按鈕,大門轟然關閉。
高翼也沒有命令特工們攻入車庫,他的策略就是困死他們,在這個彈丸之地,劉翰洋他們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在沒有給養的情況下,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圍而不攻的策略是上上之策。
車庫內外陷入了短暫的平靜,隻有狂風和驟雨宣泄著它的無窮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