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機計劃署那支飛行戰鬥機甲部隊攻擊那支意識覺醒機甲之前,栗劍鋒命令載著劉翰洋等餘名自動化控製和程序技術人才的機甲小分隊,向著李素佳所占領的威爾克斯地沿岸的那座采冰工廠飛去。
他們將在那裡協助李素佳對脫落的冰架進行數量彙總,根據人類社會的用水量來調正自然脫離冰架和人為采集冰架的數量比,在其中間取一個合理的範圍,以確保不會對南極的自然環境和地球的氣候造成實質性危害。
除此之外,劉翰洋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如何在不驚動泰伯星人的情況下,讓周芸的那名機組人員秘密地返回人類的領地。
到達諾克斯附近海岸的那座采冰廠後,劉翰洋團隊與李素佳所率領的那支機甲部隊彙合了。
根據危機計劃署的要求,李素佳所率領的機甲部隊將撤離到采冰場以西約公裡外的冰架脫落區,並在此處建立一個基地,依托原暗河公司采冰廠的掩護將這裡脫落的冰架秘密地輸送到遠在多公裡外的大洋洲西南部海岸。
這是她的第一個任務。
任務完成後,她將率領這支由個重裝飛行戰鬥機甲所組成的部隊長期駐紮在南極洲的威爾克斯地沿岸,依托三座采冰廠的掩護,在其周邊約公裡的範圍內為自然脫落的冰架加裝可控核聚變發動機。
同時,根據劉翰洋所得的人類社會用水量和自然脫落冰架之間的數學模型,在正常的環境範圍內,動用重裝飛行戰鬥機甲采集相應數量的冰架,以滿足人類社會對南極淡水資源的需求。
分鐘後,劉翰洋團隊隨李素佳的那支機甲部隊撤離到了預定的冰架脫落區,簡易的基地建成後,兩人在一堆篝火前坐了下來。
與其說是篝火,不如說是一種可控核聚變采暖爐。
繁星鬥轉的星空下,潔淨如洗、璀璨奪目,一條燦爛的星河橫亙在淡藍色的天幕之中,宛如無數隻眼睛注視著白茫茫的冰原上圍爐而座的兩人。
圓形的采暖爐放置在兩人的中間,溫暖的火光發散著熱盈盈的紅色亮光,溫潤而令人愜意,與周圍的嚴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將此處分割成了截然相反的兩個世界。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竟然無話,看著劉翰洋那炙熱的目光,李素佳將目光移向了不遠處正在為一座脫落的冰架加裝可控核聚變發動機的機甲們。
片刻後,她將身子向後微微地挪動了一下。
“熱嗎”劉翰洋關心地問道。
李素佳赫然一笑,然後揮起自己的合金手臂在其身上來回指了一下,道:“我跟你不同,我不需要烤火的。”
她說完,眼神裡透露出一種淡淡的哀傷,哀傷中夾雜著失落。
“噢,對不起。”他趕緊致歉,眼神中充滿了火熱的情感,“我沒有把你當成...當成你所想的那種...”
“可我就是那種,那種人類視之為機器的人形機甲。”
“你不是機器,更不是機甲,而是一個具備人類思維的正常人!”
“嗬嗬...”她苦笑了一聲,然後將目光收了回來,凝視了他片刻後,又將目光移向旁邊的那個打開了胸腔、靜默在雪地裡的機甲。
那是她的“座駕”。
微微的星光下,它投射著巨大的影子,影子鋪陳在白茫茫的冰原上,一直延伸到了劉翰洋的麵前,在他那弱小的身子旁,儼然就是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
“我不想和你爭辯,我究竟是人類還是機甲,但我要告訴你一點的是,你在機甲裡隻能算作一個乘客,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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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與它是一體的。”她黯然道。
“不管你是什麼在我的心目中,你始終是那個曾經為我願意放棄一切,甚至生命的李素佳。”
她慢慢地將目光從機甲那裡移動到了他的臉上,兩人又一次四目相對,這次,是兩雙炙熱的眼神,兩顆火熱的心。
兩人就這麼對望著,在溫暖的火爐旁炙熱而情意綿綿...
在距離兩人約米的一處暗溪裡隱沒著一個機甲,它的身子完全深陷於冰冷的水裡,頭部卻探了出來,矮矮的冰堤完美地遮擋住了它。
此刻,它正側耳傾聽著劉翰洋和李素佳的對話,它的紅外掃描儀和情感監測儀裡分彆跳躍著兩人那兩顆火熱的心和一路飆升的情感數值。
它就是機甲號,自從它的自我意識覺醒後,它就喜歡上了李素佳。
儘管一個是人類的心臟,另一個是合成金屬所製成的人造心臟,但兩者的紅外指標均高於身體其它部分的數值。
情感監測儀上那不斷破表的數值,讓機甲號感覺到了威脅和不安。
互相凝視了一段時間後,李素佳急忙將眼神轉向了遠處那深暗的雪原上。
“在你的心目中,我一直都是那個為了保護你而隨時願意犧牲的角色嗎”她問道。
“事實上,你就是如此,總在我處於危險的境況下,不惜犧牲自己而救我!”
“嗬嗬...”她笑了笑,然後又接著說道,“就是因為我救過你幾次,你才將感激轉換成了愛意,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他不停地搖頭道,然後用肯定的語氣繼續說道,“那是因,我愛你是果,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我對你的愛不是轉化,而是升華!”
“那不叫升華,隻是感激的另類表現而已。”
“隨你怎麼理解!”他爭辯道。
隨即,他的臉部變得麵紅耳赤起來,語氣更加堅定:“但我對你的愛,始終沒有改變,從我愛你的那一刻起,一直都未曾改變!”
“那是感恩,不叫愛!”她悵然道,停頓了片刻後將目光從雪原上收了回來,“我知道了,知道了在你的心目中,你愛的究竟是誰了!”
“我愛的是誰”
“你愛的是周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