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機甲號那求婚的場景不斷地反複重演著,李素佳意識到了她和它進入了一個無限循環的死局。
這個重複的死局從開始到結束隻有短短的秒,它的結束亦是開始,永無止境。
在這個奇特的“閉合類時線”時空中,時間完全進入了終點,一旦一件事情發生,它都會反複重演、無限循環,時間的終止讓之後的任何事都不會再發生。
隻有在求婚發生的前一秒,也就是進入無限循環之前,李素佳才具有短暫的記憶。
機甲號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它和她的情況略有不同,它是在求婚結束的後一秒才具有短暫的記憶,之後,它和她又被強行拉回到了無限循環之中。
李素佳是在求婚場景反複循環了兩遍之後才恍然大悟,可等她想阻止這一切時,循環已經進行了多遍。
現在,必須阻止這一切,這是她在又一次循環前那短暫的前一秒所下定的決心。
又一次循環即將開始了,就在機甲號進入駕駛艙門的一刹那,她立刻啟動了關閉按鍵,艙門也隨之關閉。
但她所做的努力是徒勞的,循環又一次開始了。
雖然她是在循環前的前一秒啟動了艙門關閉按鍵,但並沒有改變循環的狀態,仍舊反複循環著...
在這個奇特的時空中,時間已經失去了意義,她所做的努力也不會被時間所記錄,她的舉動也會隨著循環的開始被完全覆蓋掉。
機甲號也嘗試著改變這無休止的循環,在循環結束後那短暫的秒鐘,它的表情都不儘相同,似乎在努力地想著改變這種困局的方法,可在循環的末尾,也就是在時間的終點,它無力改變什麼。
事實上,它所處的循環的末尾、時間的終點也是循環的開始、時間的開端,隻不過,它和李素佳的那個時間點在循環結束後的一瞬間重合了,可以將此比喻為,畫一個閉合的圓環,它的起點和終點在畫完圓環後重合了。
李素佳在努力地想著脫困的方法,就是這短暫的思考,循環又重演了多遍。
在又一個循環的末尾,機甲號用手指指向了自己的腦袋,它向她做了一個擊斃自己的動作,顯然,它已經受夠了這個令它無比絕望的循環。
也許這麼做,循環就會結束。
其實,它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犧牲自己、結束這令人憎惡的循環之後,時間就會抹去它求婚的事件,一來,她就會脫困於無限循環之中,二來,她也會有充分的時間設法逃脫被黑洞吸入的命運。
在它和她進入無限循環前,那顆氣體巨行星裹挾著空間飛行器向黑洞高速墜去,它和她隻剩下小時分的存活時間了,在以空間飛行器為參照物的宏觀時間尺度下,也許隻剩下幾十分鐘,甚至十幾分鐘了。
時間對她而言意味著生命,一刻也不能耽擱。
犧牲自己、拯救她,是它在一遍又一遍的循環的末尾、那短暫的一瞬,最為迫切的願望。
在每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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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環的末尾,它都向她做了一個同樣的擊斃自己的動作,可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了,每當她痛苦地搖頭之後,轉瞬之間,她和它又陷入了無儘的循環之中。
她怎麼忍心擊斃它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每一個循環結束後其末尾的那一瞬間,機甲號焦躁了,它感覺到,在宏觀時間尺度下,空間飛行器墜入黑洞的時間也許剩不了多少了。
它判斷的沒錯,循環已經重演了幾十次了,空間飛行器已經進入了單向膜區,這也意味著,它隻有一條路了,即永遠地墜入無儘的黑洞。
分鐘後,她將被黑洞的引力場撕裂成碎片並在極短的時間內被碾壓成一堆高能粒子。
當又一個循環的末尾結束後的一瞬,機甲號扣動了扳機,它用電磁脈衝槍擊斃了自己。
可它期待的結果並沒有出現,就像之前李素佳關閉艙門的情況一樣,時間抹掉了它的所作所為。
它並沒有死,循環又開始了。
每一個循環末尾的那一瞬,她和它都能短暫地感知對方的心境,她是一幅喜悅的神情,喜悅的是它並沒有死,它則是一臉的絕望和無奈。
它沒有放棄鼓勵她設法逃脫的努力,在每一個短暫的瞬間,它都為她出著不同的主意,儘管隻是表情和手勢的表達,它都儘最大的努力讓她明白自己的想法。
此刻,以空間飛行器為參照物的宏觀時間尺度下,距離她被黑洞的引力場撕裂成一堆高能粒子流的最後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隻剩下短短的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