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迪的話就像一劑凝滯劑瞬間讓原本輕鬆而愉快的氣氛陷入到了一片蕭殺之中,眾人麵麵相覷,思索著“神諭”那不可預知的力量。
劉翰洋、周芸包括肖航在內當然不相信所謂的神諭,但它有一點是準確的,即靠近遺跡的人終將被烈火吞噬,空間飛行器遭到莫名武器的襲擊,似乎印證了這一點。
至於“神諭”的第二句話:“天神”的降臨將拯救菲達星人,雖然目前並沒有任何跡象能證明這一點,但涉足那座廢棄的城市遺跡也許會觸發其通訊係統。
這並非沒有可能,既然泰伯星人在遺跡中部署了防禦武器,也極有可能會設置某種預警觸發係統,一旦他們接收到“入侵”的信號,說不定會派遣一支星際艦隊前來勘察。
如若如此,停泊在菲達星高空軌道的遠征艦隊一定會與之正麵相遇,雖說地球人與泰伯星人曾經締結了所謂的“戰略互信”協議,暫時停止了武裝衝突,但那是在地球範圍內。
在浩瀚而寬廣的宇宙空間中,雙方的這一協議並不具備任何約束力,如同廢紙一張,一旦爆發武裝對峙,或是泰伯星人率先發動攻擊,地球人絕無任何勝算。
況且,隸屬於地球人的這支遠征艦隊並非為了作戰,而是肩負著人類在宇宙空間中尋找新家園的重大使命,它寄托著人類文明的希望,絕不能卷入毫無意義的武裝衝突之中。
避戰,是遠征艦隊的戰略導向。
止戰,更是其恪守的信條。
但進入那座城市遺跡也許會觸發一連串的、不可預知的危機,也許會將遠征艦隊推向無法挽回的災難境地。
劉翰洋出現了猶豫,但也不能近在咫尺而無所作為,思定之後,他選擇了將這一情況彙報給了遠征艦隊的最高司令官斯內特。
30分鐘後,斯內特傳回了最新的指令,他對劉翰洋的擔憂表示理解,但也明確指出,不能因一個毫無根據的所謂神諭就停止不前,他要求劉翰洋在進行勘察時多加留心,不要觸動類似傳輸裝置的設備或儀器,勘測行動必須謹小慎微。
劉翰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並非為了推卸責任,此事事關整個遠航艦隊的安危,如果因他的貿然行動而導致遠航艦隊遭遇泰伯星人的攻擊,那將是他不可承受之重。
“繼續執行對城市遺跡的探索計劃。”他麵向眾人說道。
不一會兒,天空中出現了一架空間飛行器,它在降低高度的同時向地麵空投了幾輛全地形車和幾輛武裝突擊戰車以及一些補給物資,之後,消失在了天邊。
劉翰洋和周芸率先跳上了一輛全地形車,肖航和10幾名陸戰隊員也分彆進入了幾輛武裝突擊戰車,但洛得和萊迪卻巋然不動,似乎並沒有一同前往的意思。
“怎麼不上車?”劉翰洋打開車窗問道。
萊迪閉目不答,洛得看了他一眼,然後上前道:“神諭已經應驗了,難道你們無視它的存在嗎?”
“你不是不相信神諭嗎?記得你曾經說過,所謂的神諭,隻不過是貴族和奴隸主們奴役你們的工具!”
“可它已經應驗了一部分!如果再踏足那座城市遺跡,說不定還真的會將那個外來文明召喚來,屆時,他們會幫助統治者殘酷地剿滅我們的反抗大軍,就像300年前那樣!
洛得的話語中帶著深深的恐懼,眼神也沒有了之前的自信和不可一世,最後的那句話,他的語調很重,顯然是在特彆強調。
劉翰洋理解他的憂慮,就像剛才自己擔心遠航艦隊遭到泰伯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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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攻擊一樣,是一種本能的利己反應,無關個人私欲,也非常正常。
“城市遺跡的具體方位你已經知道了,我也沒有留下的意義了,請允許我和萊迪爺爺離開這裡!”
“你要返回紀鄴城外的反抗大軍軍營嗎?”周芸問道。
洛得點點頭,他的目光投向了紀鄴城的方向,他的大軍還在等著他的歸來,他夢寐以求的攻城任務還沒有完成,對於四麵楚歌的帝國心臟,隻需致命一擊就可以斷其氣數,自己就會成為一個徹底改變菲達星曆史的關鍵人物。
倘若神諭是真的,他必須在外來文明被召喚來之前攻下紀鄴城,否則,他的反抗大軍一定會遭到統治者和外來文明的聯合絞殺,300年前的曆史將會再次重演!
隻有攻陷紀鄴城,徹底終結貴族和奴隸主的統治,才能改變曆史,屆時,自己將是菲達星的唯一代言人,一旦那個外來文明到來,他完全可以和他們達成某種“默契”。
他絕不能錯失這唾手可得、也是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機會。
時間對他而言就是生存和勝利!
劉翰洋自知無法再強求,雖然洛得曾經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了他們,可這次,他踐行了他的諾言,在兩人之間那不成文的協議中,他沒有再拒絕的任何理由了。
“好吧,祝你好運!”劉翰洋微笑著說道。
“這裡與紀鄴城隔了個博通洋,回到那裡得走上3年,你得幫幫我們?”洛得伸出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眼神裡充滿了乞求。
劉翰洋的目光移向周芸,周芸在宇航頭盔裡嘀咕了幾句,很快,前麵那輛武裝突擊戰車的車窗打開了,肖航探出頭來並向她做了一個“k”的手勢。
3分鐘後,一架運輸飛行器出現在了雲層之中,該飛行器裝備了先進的人工智能模塊,可實現有人及無人駕駛功能,在配備指令官等機組人員時,可根據機組人員所設定的程序執行全天候的飛行任務。
隨著一股強勁的、夾雜著落葉的強風席卷而來,運輸飛行器緩緩地向地麵降落而下...